“如今估摸着,应该是和招工的事儿有关吧?”
“是的。你们这次开会,有没有谁没来?”
“记分员儿老赵没来。他说他家老屋墙角开裂了,要去加固一下,就缺席会议了。”
“好的,你马上带着我们去他家里。”
“好……好的许科长。请问老赵他……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该你知道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许继常说道,接着转向杜小京,“小京,你和村里妇女代表一起去知青院,了解一下知青那边的情况。”
“好的许科长。”
杜小京说道,和妇女代表一块出了小队部,由她引路直奔知青院而去。
许科长则带着包括老张、小队长等人在内的主力人马,直奔记分员家中而去。
到了他家,小队长敲响屋门,出来开门的是他媳妇儿。
一问他媳妇儿,对方说自家丈夫今天不在家里,是去加固老屋了。
“带我们去他家老屋。”
许继常对小队长说道,再次踏上路途,留着记分员的媳妇儿站在门口惶恐不已。
尽是积雪的道路上,许继常、老张还有小队长等一行人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了村子边角位置,看到一间孤零零的土坯房。
“那就是了。”
小队长指着前方土坯房说道,“许科长、张主任,是我去喊他,还是……”
“一起过去。”
许继常说道,领着人继续上前。
距离土坯房尚有一段距离时,众人就听到了一阵腻歪的声音。
“冤家,上回你就把我弄怀孕了,我还是坐车坐了好几百里路,找个土郎中才把孩子打掉的。”
“这回要是又怀上了可怎么办?”
“哪那么容易怀上……再说真怀了,你就生下来呗……”
“你说得轻巧。真那样我还做不做人了?”
“那我就把家里的黄脸婆踹了,跟你结婚。”
……
屋内一阵沉默。
“哎,爱英啊,你是不是当上工人了,就瞧不上我了?”
“你可别忘了,这个工人身份,还是我不要命才替你挣来的。你可不能忘本啊。”
“……忘本?不是说好了,这是你对我流产的补偿吗?”
……
听到这里,许继常、老张等一行人再也忍不下去了。
“砰!”
一位治保干事上前飞起一脚,将老屋并不结实的屋门踹开,将屋里的记分员和刘爱英曝光于众人视线下。
只见两人在被下紧紧抱着,只露出光溜溜的肩膀。
记分员精瘦精瘦的,缺了两颗门牙,形容丑陋。
刘爱英长得胖乎乎的,除了白以外并没有别的优点,不过比记分员家的媳妇儿还是要强得多。
屋门被踹开后,她发出“啊”的一声嚎叫,整个人藏进了被子里。
记分员则面如土色,吓得结结巴巴:“我……我这是在向,向爱……爱英同志学习数学呢。”
“张……张主任,队长你们这是干……干啥。”
小队长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揪住被子:“学你妈个头!”
“我怎么说小队里报上去的人明明是文友英,最后却是刘爱英上了呢。搞得我以为有什么特殊情况,还不敢去问。”
“敢情是你他妈的在捣鬼啊!”
“让他们穿好衣裳,回公社接受问话。”
许继常扭过头道,避开了掀开被子的一幕。
……
经过一个下午的忙碌,记分员、刘爱英被许继常带回公社问话,杜小京也在知青院了解了情况,并在记分员、刘爱英被抓住后,问小队部要了张新的招工履历表,指导文友英填上了。
事情由此真相大白。
记分员和刘爱英勾搭成奸,并导致刘爱英怀孕。刘爱英流产后要求记分员予以补偿,于是记分员趁着单独往大队、公社送履历表的机会,篡改了上边的姓名,企图让刘爱英冒名顶替招工,表格上实际是文友英的履历。
至于录用环节档案和履历表不符的问题,他计划的是给刘爱英再伪造一份档案带到工厂,避免东窗事发。
小队的人见公社公布的招工人员和报上去的不符,以为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也不敢去问,以至于这份履历表最后被送到了许继常手中。
知青那边有些人知道刘爱英和记分员的减轻,感到此事不对劲,可又怕影响以后的上工打分,因此不敢得罪记分员,集体选择了一声不吭。
文友英本人是个胆儿特别小的女孩,同样一声不吭,直到最后许继常,杜小京到来。
“难以想象,真是难以想象。”
当天晚上,大瓦房中,杜小京边和许继常一起泡脚,一边满脸不可思议道,“居然还能闹出这样的事儿。”
“这回也是多亏了有我们……”
“哪儿都有乱七八糟的事,”
许继常摇摇头道,“世上永远不缺敢铤而走险的人。”
这下,他算是体会到了为啥后世禁止私人携带档案。
这条规定,等于是给诸如此类的事件建立了最后一条防线,像刘爱英这样的人在最后录用环节时就会东窗事发。
两人聊着聊着洗完了脚,倒掉了洗脚水准备各自上床睡觉。
“呜呜呜……你别追我了行不行……”
“呜呜,咱们有话不能明天说吗?”
结果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一个女人害怕的哭声,中间夹杂着男人的骂声。
“怎么了这是?”
杜小京诧异道,“是两口子吵架吗?”
“俩人不是本地口音。”
许继常说道,“感觉像男女知青处对象闹矛盾了。”
“那要不要出去看看?”
杜小京问道,“感觉女的好像挺怕的。”
“等等再说。要是一般拌嘴吵架啥的,咱犯不着掺和。”
许继常摇摇头道。
“也是……咱们再看看吧。”
杜小京沉默片刻,最终同意道,“不过如果女的真遇到危险,咱们可得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