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了这件事，这个一开始有点小丑、后来通过做空股票赚了几百万的科技公司高管的形象开始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但是好像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要说杀伤力，大概确实是有一些。
但是对于这件事，陈钦老早就有打算了。
高盛有点被逼急了，既然他自个不能光明正大地做空，那至少要求监管插手，试试看能不能把cds直接合法收回来，现在回想起来，可能今天的事就是因此才发生的。
“那伱应该将它发表在专业的金融刊物上，而不是在这里诱惑年轻人购买他们不了解的金融衍生品。”
不过现在的情况毕竟还是不一样了。
但人家是世界级的会计公司，把官府条款玩得玲珑剔透，事发后官府本来还很热心，结果一看安然的财务资料就傻眼了。
不是回复他的，而是另一个关注人的消息。
cdo滥发当然是很可恶，它把垃圾资产用极高的信用评级卖给了债权人。
“红水基金，似乎是在天朝、让高盛与星系软件的陈爆发矛盾的关键。”
其中的原理很复杂，但是之所以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从未来的视角来看，应该问题应该是在执行和监管层面，其中一个问题就是它不该由产业无关的机构来进行自由买卖。
陈钦回答道：“看到了，你觉得会怎么样？”
但也没必要了解，直接往最坏处想。
这事本来挺简单的，毕竟安然多可恶啊，美丽坚官府也是听到风声，第一个跳出来为民除害了。
这位财长助理女士看起在说好话，相比之下，陈总却有点暴躁过头了，不过他当然知道这位是什么意思——在美丽坚，劝说别人买卖金融产品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虽然如今在互联网领域的监管还不完善，但是只要提供信息，就会需要受到监管、来控制内幕交易与金融欺诈。
放天朝，大概是当场把这公司给办了，哪拖得上一个月。
当然如果只是曝光这件事，好像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刚好陈钦正等着跟人好好聊聊，马上主动回复了贝克斯：“你们怎么不说说自己手里烂了多少cdo？真为你们高盛的投资人担忧啊。”
所以现在直接拿保尔森出来说事，那位简女士刚才还回复得很快，转眼就没声了，只剩一群红脖子网民在下面起哄叫好，高盛和那个天朝的互联网公司的恩怨大家已经稍微有些了解了解了，现在看乐子吃瓜，他们当然也乐于看到这些金融业的高层人士吃瘪。
“高盛已经向美联储提交了一份二十页的报告，我们正在致力于解决问题。”
虽然买卖cds本身是灰色领域，但这事大锅也在银行背上，而且虽然是外国人，但美丽坚的金融制度跟天朝不太一样，倒不是说美丽坚真的自由开放，而是对国际货币而言，只要你在用美元，那钱在哪里的影响并不是格外大，不需要像天朝这些后发国家一样苦哈哈地抠外汇。
当然，这位简女士跑来阴阳怪气的原因可能还有别的，陈钦也不了解。
“是的，他的基金公司的确购买了相关产品，但cds本身不应该由系统外的人自由买卖，我认为他们正在做着违反道德的交易，无论如何，政府应该介入监管……”
至于cds、价格倒是越来越高，但是红水基金当然也不会把到嘴的肉让给别人。
“我们认为信息的披露者应该在披露的过程中公开所有与目标有关的信息，你自己同样购买了大量次贷衍生品，它的数目比数百万美元高出很多倍。”
“合法是合法，但现在其实根本没有与次贷有关的监管法律，虽然咱们没什么违规操作，但你觉得等将来行业彻底暴雷之后，我们真的能拿得到钱吗？”
“所以陈，你在做空次贷？”
那位财政部的简女士说道：“你确保你说的这些事会发生吗？”
顾文杰其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实际上现在大多数做相关生意的人也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就在这时，刚刚揭露了一个巨大真相的高盛经理贝克斯正在面对网友的询问，他刚刚披露的信息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并且看起来很像是违反了他们与爱德华基金之间的保密协议的样子。
陈钦想起了当时对孙小梅的那场采访，当然这次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其次是美丽坚官府如果想管的话，金融学得再多也没用，人家毕竟是政府，就算有什么三权分立、程序正义之类的东西绑着，真想做的事是拦不住的。
在历史上，官府当然不会这么做，对冲机构背后是大量投资人，而次贷危机后出现的是更加致命的流动性危机，如果胡乱执法寒了投资人的心，那就全完了。
但他自己的情况不太一样，毕竟他是个外国人。
那些被套牢的散户当然很不爽，但毕竟这是自个跑来轧空被套，对方又把东西提前摆在台面上了，上次下跌的时候他们还在骂，这次倒是一个个都心服口服了，最近几天，天天有一大群韭菜在缠着陈傲天问接下来会怎么样？还会跌吗？你那报告写得太难懂了，直接告诉我们还会不会跌呗？
对生意人来说，在社交场面上吵架实在是一件不体面的事，不过星系的陈傲天对这种事还是挺上心的，这次之前，他就有十几万关注者，不能说其中有多少粉丝，总之基本上都是专程来看热闹的。
“我们调查了这个基金，发现它似乎持有另一个注册于美丽坚的对冲基金。”
“不管怎样，现阶段的金融市场仍然存在较大变数，高盛不会改变未来一段时间的经营方针……”
这位简女士，也是高盛出来的保尔森的嫡系亲信，跟着鸡犬升天，一起进了财政部。
“我们欢迎来自第三方的调查机构，无论它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但我们不欢迎试图操纵人心的市场破坏者。”
陈钦却告诉他：“这算不上草率，首先有个问题，文杰，你觉得咱们买卖次贷相关cds真的合法吗？”
对冲基金是免责市场的一部分，免责市场就是说在这里亏了大钱不能抱怨，但自己的投资项目也可以不告诉别人，相对来说比较自由一些，自然不用遵守太多监管和法律的约束。
当然，比起安然，陈钦自个做的事好得多，一切合规合法，‘两个尊重’铭记在心。
“不，我没有买。”
在自由的大美利坚，官府查案，查了……不知道几年，总之01年事发，今年07年还没判完。
现在高盛股票已经开始跌了，计划实际上已经到了箭在弦上的时候，本来以为这位财政部要员能跟他好好‘谈谈’呢，结果来人说了两句又没话了。
期间联邦政府用了各种手段，包括但不限于酷刑逼供、游街示众、伪造证据、当庭立法之类的小丑操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安然的高管们送进大牢。
微博网的网民们觉得他们好像发现了一个很惊人的事实，之前二百万做空高盛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这件事本来已经很不得了，但是如果要让投资数字再提升到百亿这个数量级，他们只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然而关掉简女士没动静了的首页，却看到有另一条消息。
陈钦好奇：“他是怎么说的？”
不过在这篇文章里，作者逐渐谈到了金融监管不力的问题，他谈到了一些衍生品在市场内过度流通，已经背离了它们被设计的初衷。
首先代表着官府的立场，也就是说塞钱虽然有用，但你别想坏官府名声，安然是布什政府最大的金主之一，布什政府帮它立法，但出事后第一个跳出来划清界限结果踢到硬石头，虽然小丑，但也挺吓人的。
不过这次的对手好像是个硬骨头——当然这对看热闹的网民而言不是坏事。
不得不说，贝克斯的反击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观众们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当然普通人接触不到这些信息，但很快，似乎有专职的金融人士发现了问题。
其中有一些金融从业者来跟他交流，前两天有人跟他争论违约率上升对一些债券到底有多大影响，陈傲天回复了一些内容，虽然浅显易懂，但是专业性有所不足。
陈钦终于来得及打开那篇文章，进去就是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
成熟的交易市场上很难有秘密，看起来这件事是直接曝光了。
她的口吻并不是很强硬，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不过她的认证身份很显眼，点开个人页面一看，她就是今天注册的，并且注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复了这条微博。
顾文杰其实根本没搞懂：“为什么不合法？你和季老师之前不是还特地分析过相关法条了吗？”
做空报告说的是高盛大量经营次贷衍生品相关业务，这部分业务风险太大，现在这件事其实还不明朗，但已经暴露出了冰山一角，新世纪暴雷之后，高盛股价应声下跌，距离高位跌了超过20%。
倒是没打算做什么别的事。
仍然是在微博上，那位贝克斯先生义正言辞地批评着市场监管失灵的糟糕情况，好事者没什么立场，实际上他们看到之前那份陈钦提供的报告，也都有点心里打鼓，贝克斯也向他们描述着那个未来——银行倒闭，无数人失业，经济危机，这多可怕啊。
正聊得专心，差点都忘了在讨论什么了，那陈傲天却突然回复道：“你现在知道次贷市场有问题了，可你们早干嘛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