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血肉横飞,宫殿内到处都是无数的碎片,随处可见残肢断臂。
瑰丽华美的宫殿沾染了点点血污,充满了几分狰狞和血腥的味道。
大殿上,四皇子赵弘礼惊恐万状。
他是真正第一次看到赵弘明出手,并且还是如此近的距离。
原本活生生一个人,说死就死在了他的面前,给他极大的视觉冲击。
他再看向赵弘明只觉得异常陌生。
这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不受众人关注的五弟吗?
此时,四皇子赵弘礼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了前些年,他在上书房赠丹的一幕。
亏当时自己还因此而洋洋得意,现在想来,只觉得异常可笑。
自己这五弟藏得好深,天下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人啊!
渐渐的,霍治血肉中的血腥之气弥漫出来,浓烈的血腥充斥满了大殿偌大的空间。
赵弘明长袍无风飘动,悬浮在身后的巨人法相逐渐收起。
他杀死霍治简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随意,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赵弘明脸上的露出几分和煦的笑容,看向了惶恐不安的四皇子。
脚步声,渐渐响起。
赵弘明朝着四皇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围拢着四皇子的魏武卒下意识的如潮水一般,向两侧分开,给赵弘明兄弟两人让出一片空间来。
四皇子赵弘礼立刻绷紧了身体,原本就苍白如纸的面色,变得更加惨白。
一股恐惧之意从他心中扩散开来,仅剩下的勇气让他还竭力支撑着,勉强没有瘫倒在地上。
赵弘明走到四皇子面前,面含笑意的盯着他,令后者毛骨竦然。
就当气氛紧张到了极致的时候,赵弘明忽然抱拳笑道:“皇弟来迟,让四哥受惊了。”
他此时的态度极为柔和,脸上的杀气彻底隐匿,跟前一刻简直判若两人。
四皇子赵弘礼,看向自己这位五弟,只觉得眼前这张青年面孔,与那一日子在上书房门口,略带稚气的脸庞相互重叠在一起。
表情没有任何的区别。
“如今小人已铲除,那么接下来就请皇兄回东宫休息。皇弟去请安父皇,等后面再与四哥叙旧。”赵弘明尽可能将自己摆在较低的位置,按照皇家的礼仪,以弟弟对待兄长的礼仪对待四皇子赵弘礼。
四皇子几乎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赵弘明子爱惜自己的羽毛,在做遮羞布,在紧要关头克制住了自己的杀念。
否则的话,一个弑兄的罪名就能扣在他的头上,令他名不正言不顺。
只是二十岁的年纪,竟然已经走一步看两步,城府竟到这种程度!
自己与之一比,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四皇子张了张嘴,感觉心中有千言万语,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弘明见此毫不在意,转身对身后的张义和常无病吩咐道:“张丞相,常侍卫。”
“臣在。”
“泰王想必今日经历了这么多事,必然乏了,你们带泰王去东宫那边休息吧。”
“遵命!”张义和常无病异口同声道。
赵弘明没有在乾清宫中久留,迈开步伐朝着养心殿走去。
在大殿中的高延士见此急忙跟上。
张义和常无病等一众魏武卒保持着恭送的姿势,目送赵弘明离开。
等赵弘明的背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才渐渐恢复正常。
张义走到四皇子面前,恭敬道:“泰王殿下,这边请吧!”
四皇子苦笑着,在一众的魏武卒的“护卫”下,朝着东宫“潜龙邸”走去。
好在路上并没有人为难他。
回到“潜龙邸”后,四皇子赵弘礼跨入其中,大门便是砰的一声关上。
他对此并没有任何的意外,甚至还觉得有些庆幸。
自己争位失败,按照某种程度上说应该是“罪大恶极”,但是由于自己的这一层王室身份,他们不能随意斩杀。
虽然说在接下来的余生可能失去了自由,但是性命应该是无虞了。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也没有好说的。
四皇子赵弘礼很坦然的接受到了自己的命运。
“潜龙邸”外,常侍卫指挥人手将此处团团围起,避免意外。
就在这时候,张义将常无病拉到一侧,脸色严肃地说道:“常侍卫,我想问你,你对殿下可是忠心耿耿?”
常无病不知道张义意欲何指,严肃的说道:“殿下是我看着长大,我对殿下的忠心,天地可鉴。”
张义接着问道:“那殿下有一件棘手的事,或成殿下的心病,你可愿替殿下去做?”
常无病双眼一眯,斩钉截铁道:“愿意!”
“即便此事一旦做了,你有丧命之危?”
“是!”
“好。”张义说出自己的意图:“泰王已经做到这种程度,其母妃又是出自冯家这个名门望族,冯毅更掌握着魏国的部分大军。以我的理解,若是继续留着泰王,殿下必然寝食难安。”
“只是自古以来,最大的罪过莫过于杀兄弑父。哪怕殿下心中起了一万个杀心,他也不敢随意下这个手。”
常无病恍然道:“你是说……”
“我们做下属的,食君禄,自然要替殿下分忧。”张义的眼神闪过一道寒光:“泰王殿下他要是不想体面,我们就帮他体面!”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张义不由的流露出一股杀意,就连常无病都为之侧目。
常无病沉吟了一会儿,寒声道:“确该如此。”
砰、砰、砰!
“潜龙邸”门口出现轻微而缓慢的叩门声,打断了四皇子的思绪。
他不知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轻声道:“进!”
常无病与张义两人走进“潜龙邸”,他们手中各拧着一个瓶罐,默默放在门后朝着,走到四皇子面前恭敬的拜见。
四皇子赵弘礼奇怪道:“不知道两位有何事?”
常无病表情一动,身后的三个太监仆从各自端着一个托盘走到了四皇子赵弘礼的面前。
四皇子赵弘礼看到托盘上面之物后,顿时猛得朝后退了几步,脸上变得惊慌失措。
这三个托盘分别放着崭新的匕首,三尺白绫,盛满酒水的酒杯。
到了这个程度,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四皇子赵弘礼颤声道:“这是五弟的意思?他敢做出这样的事,就不怕遗臭万年吗?”
张义上前摇头说道:“泰王错怪殿下了,这不是殿下的意思,只是我们的决定罢了!”
“大胆,你们这些狗奴才,竟然要害本王!本王要见五弟,本王要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