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错摆了摆手道:“无妨,那半道元神,这回受到如此重创,可谓是底蕴大损,就算是进行夺舍,那敖文广的修行潜力,也提升不了太高,恢复修为也不知是猴年马月,本座何惧之有……”
……
东海大域,某一处暗流之中。
一道青金鲛人,从虚空中跌出,惊走了大量的鱼虾。
“弟弟!”敖文广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两眼通红,泪水止不住地流出,化为珍珠散落。
鲛人泪,落水成珠,亦是这东海大域流通最广的货币……
“佛老,你的元神,为何为寄生在文远的体内,方才又为何会夺舍他,让其死战而亡?”
他牙关紧咬,两拳紧握,百余年来头一次,质问起了佛老,并且怀疑已了其协助自已修行,是否别有目的,不怀好意……
敖文广、敖文远两兄弟,受困于海眼世界,乍闻金舟主人的迁界之令,也是心惊胆战,一时无措。
敖文远认为,对方如此果决,而且神通广大,自己二人绝难遁逃。
还不如与其摊牌,献上重宝,就算不能获得为家人报仇的承诺,也能结束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
在敖文广犹豫不决之时。
佛老又冒了出来,摇鼓唇舌,舌绽莲,且言辞犀利,直指金舟主人绝非善类,两人若是投奔,就相当于卖了自己,还给对方数钱。
而且,玄铁扳指乃敖文广的天定之宝,就算献给金舟主人,佛老也不会为其所用。
到时候,对方还有可能迁怒于敖氏兄弟,二人此举得不偿失。
敖文广心神一定,也认为自己是天地的纪元主角,这些麻烦自是上苍的考验之一,自己必能逢凶化吉。
但是,他的一众亲人皆已亡故,只留一位嫡亲弟弟在身边,绝不能容其出事。
因此,问计于佛老。
从而才有之后的兵分两路之举。
佛老说道,若是敖文远能够安然脱身,他便能以其为虚空节点,使用大神通遁术,让敖文广一起脱身遁走。
若是事情败露,亦可让敖文远投降金舟主人,保全性命,而他则会与敖文广最后一搏,借其纪元主角的强运,化解大劫。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敖文远让佛老寄生,与金舟主人大战,最终葬身于海眼世界。
而佛老剩余的元神,则带着他趁此机会脱身遁走。
他若是知道,这种遁走的机会,要用自己亲弟弟的性命来交换,他宁可不要……
这时。
敖文广眉心祖窍内,玄铁扳指微微一震。
嗡!
一缕稀薄的氤氲黄霞流出,化为一名一寸高的玉面僧人,容貌俊俏,宛若琼玉雕琢,但气息奄奄,显然是受了重创。
“阿弥陀佛!”一寸僧人呼了一声佛号,双手合十,低眉垂目,道:“敖施主,你这是误会贫僧了。”
“事实就在眼前,哪来的误会?”敖文广两眼通红,已是极不信任对方。
一寸僧人轻声叹道:“这一切,都是文远施主自己的选择,贫僧也只是顺势而为。”
敖文广微微一怔,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弥陀佛!”一寸僧人呼了一声佛号,两手合十,喟然道:“舍弃自身拼死一搏,为文广施主创造脱身之机,实乃文远施主出的主意,贫僧也只是配合行事罢了。”
“文远的主意?”敖文广直感觉自己脑中一团乱麻,“不对不对……,文远最是惜命,岂会出这么激烈的主意?”
“而且,他还不止一次提出,想要投奔金舟主人,结束当前颠沛流离的日子,焉会在关键时刻,搏死拼命?”
“佛老,你可是在骗我……”
“呵呵呵!”一寸僧人小了笑,轻轻摇头叹道,“敖施主,你也太不了解文远施主,也太小觑他了。”
顿了一顿,他凝目反问道:“在你看来,文远施主是一个怯懦之辈么?”
敖文广闻言一愣,怔怔道:“他幼年之时,胆略过人,行事果决,但在三太子府遭逢大难后,性情大变,行事也谨慎了许多,求稳求安,略显怯懦。”
一寸僧人目光炯炯,轻笑道:“这便是施主的错看之处。”
“文远施主的性情一直未变,只不过是在与老夫配合,一人言正,一人言负,让文广施主能同时听见,激进与保守之言,进而做出自己的判断,加快成长。”
“因为他也知道,文远施主乃是这个纪元的主角,亦是三太子府的复仇希望所在。”
“正是为了敖施主你,他才要压抑自己的本心,说出违心之言,并在最为关键时刻,拼死一搏,为你创造逃生的良机。”
一寸僧人两眼大放光明,醍醐灌顶般喝道:“文广施主,你万不能辜负文远施主的牺牲,切勿忘了破家之仇、灭族之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