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有时候慷慨赏赐着每一位遇见祂的人，以祂难以窥探的权柄，满足他们内心深处的渴望。
菲利普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眼前这个场景，明明他的心里面满是恐惧，可在这一句问话后，他心中反而生出一点微薄的希望。
祂认真看了一会儿，伸出右手的食指点在其中一本书籍上面，这本书籍同样有着独属于它的特色封面。
嗯，他抽中了老亨利酒馆的一张大奖，可以免费开怀畅饮，不限量，不限时。
大部分书籍的封面，都是赤裸交合的男女画图，还有些是被捆绑的女吸血鬼、被吊起来的女精灵、甚至还有一些动物与人的画图。
诡异、阴森、猎奇，是这些封面的统一风格，有坐落在月光下的古堡、有一颗被啃咬一半的心脏、有隐藏在阴暗角落里面的猎食者、有正在大快朵颐分食尸体的场景。
忽一眼，又看了一眼，他终于看清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道身影。
尽管他的酒量也很一般，可还是坚持从晚上六点，一直喝到深夜三点，直到他再也喝不动。
“先生，您的慷慨必然可以为您带来与之匹配的幸运。”
祂的左手只是简单虚握一下，掌心里面就出现两枚亮闪闪的金镑，祂将这钱递给年轻人，年轻人也抽那本书放在祂的手上。
“先生，要买书吗？我们这里拥有各种让您意想不到的书籍，还有精美的插图哦。”
祂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感激而觉得欣喜，刚才那两枚金镑，只是随意从附近的人的上衣口袋里面掏出来的。
但他直到现在都没有攒够离开港口，买上一张前往鲁恩王国的船票。
菲利普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恐慌，最后他转过身子，背对着那道褴褛黄衣身影，开始奔跑逃离，像是一艘要翻船的船只要逃离海面上大漩涡。
深夜出现的怪人。
谁让以前在老亨利家里干活的时候，老亨利故意找借口克扣他的工钱，还曾经羞辱过他。
“弯弯的月亮，圆圆的脑袋，小小的人，明晃晃的长刀啊，往小小的人的圆圆脑袋上扎啊扎，在弯弯的月亮的目光下……”
最终，他失去所有的力气，跌倒在地面上，眼前那道褴褛黄衣的身影在视野中逐渐增大，占据他所有的视线。
只是随心随意，祂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赞美而感到欢喜，再美好的事物在祂的眼里也只是随时可以摧毁的微尘。
可他跑着跑着，面前就又是那道无法看清具体面容的褴褛黄衣。
那年轻人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他将这一角风衣放下，又掀起左边那一角风衣，上面依旧是口袋，口袋里有依旧是书籍。
年轻人五指迅速合拢握紧，生怕面前这位慷慨先生临时反悔，又将这钱收了回去。
这是记载书里面的原话，是一句警示后来者的建议。
年轻人将裹着的宽大风衣掀开一角，只见泛着灰白色的风衣里面，缝补着二十个口袋子，每个口袋里面都装着两三本书籍。
……
菲利普，一个很普通码头工人，家庭条件一般，长相也很普通，不管从什么方面来看，他都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5苏勒？2金镑？
摇摇晃晃走在街道上，菲利普发出几声开心的哼调，每当他看见老亨利因自己多喝一杯酒所露出的臭脸时，他就又忍不住多喝了一杯。
“先生，交易愉快。”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书籍封面不再是是赤裸的男女与其他古怪的生物堆砌而成的白嫩肉块。
“先生，这两枚金镑都是给我的吗？您真是我见过最慷慨最大方的先生！”年轻人看清楚躺在手心上的那两枚金闪闪的金镑，眼睛瞪大，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遇到这么慷慨的买家。
年轻人要感谢的话，应该感谢那位颇为有钱的路人。
可祂身上并没有这种东西，但祂并不缺少这种货币，因为这里有着大把大把的货币。
有一个只到自己肩膀高的年轻人，昂起头，露出自己带着点雀斑的鼻子，正在小心又神秘向自己介绍他的生意。
“你有什么愿望吗？”
“先生，您真是好眼光，这本《星之子》是近来最受欢迎的禁书之一。”年轻人脸上露出笑容，然后伸出一巴掌的五根手指，比划一下道：“现在售价只需要5苏勒，如果在其他渠道购买，这本书最高可以卖到2金镑！”
然后随着老亨利的脸越来越臭，他喝光的酒杯就越多。
是的，哪怕这个场景有点诡异。
可在一些古老传唱的故事里面，总会出现一些会满足人微薄愿望的神秘存在。
比如行走在人间的神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