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丽正门,魏王知道的,通常进宫都是从丽正门走,最近钱斌在这里安排了两队人马(五十多人),远远超过平时驻守人数,具都是他铁杆心腹。”
所以杨跃虎现在是一门心思跟着赵与芮,只有赵与芮利益最大化,他才有机会往上爬。
“若非必要,尽量不要这么干,因为本王不想连累杨提点。”
杨跃虎说到最后,指了指皇城东面八作司附近:“这里是东水门,现在唯一能进去的地方。”
这可不是赵与芮装的,宁宗对他真如儿子般疼爱,赵与芮想到宁宗不行了,真是伤痛欲绝。
赵与芮听完后,并没有表态,因为现在的情况,史弥远也在筹谋。
要扳倒史弥远,首先要扳倒夏震,还得控制禁军。
杨跃虎说到可以从东水门进去的时候,表情相当严肃,很显然,他现在也是拼了。
皇城有三个水门,南水门,北水门,东水门。
而史弥远在杀韩侘冑时,就让夏震带禁军进过皇城,既然有了先例,这次也应该如此。
赵与芮心中又惊又喜又是伤心,果然如此。
但就算关起来,只要杨跃虎的人在八作司,就可以随时打开。
内东门司的宦官向来有查验和报备进宫的职责,但以前朝中没什么事,几名勾当官也是意思意思,轮到谁当值,就过来转转,除了报备之外,几乎查验的事,就交给皇城司。
东宫两个门,钱斌安排了三十多人,但皇子赵竑自己有亲卫在东宫,大概有一百人,而宫中最重要的部门之一内东门司,掌握宫城进出报备和检查,和东宫极近,以前没有皇城司亲事卒巡逻,最近一个月,天天有亲事卒在四周晃荡,且具是钱斌的人。
夏震执掌禁军近二十年,心腹密布,权势涛天,只要他站在史弥远那里,就等于悬着一把刀在赵与芮的头上。
但现在换成赵与芮了啊,赵与芮当场痛哭失声:“皇帝伯伯病成这样,与芮能不能再见见伯父,伯父仁厚,待与芮如子,与芮好想念啊——”说着说着,抱起郑清之痛哭失声,泪如雨下。
其实赵与芮的球牌室开后,宫中禁军也好,皇城司也好,基本人人都去玩过,钱斌的人里,也有好多人认可魏王。
又过了会,天亮后没多久,大概上午七点左右,杨跃虎来到魏王府后门。
杨跃虎还是很警觉,认为钱斌这么安排,明显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杨跃虎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眼赵与芮:“内东门司设四名勾当官,以前能省则省,最近相当勤快,去丽正门较多。”
史弥远如果把赵与芮捧上皇位,第一件事肯定是收权,不会给赵与芮权力,赵与芮到时会连赵扩都不如。
水门平时都是开着的,像临安城的水门,平时也开着,晚上会关,一旦战时,白天有敌军靠近,也会关闭。
赵与芮看到杨跃虎的表态,暗暗舒了口气,道:“禁军中,有多少将领是夏震的人?”
见赵与芮犹豫,杨跃虎果断一咬牙:“大王别怪末将多嘴,依末将来看,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次是个好机会,史弥远与赵竑狗咬狗,咱们可以出其不意,大王如果登上皇位,一定要抓住实权。”
杨跃虎进来之后,直接跟着赵与芮到了房间里,接着打开一张巨大的纸来。
他当然知道后果,失败了可能倒霉,万一成功了,那真是全家上百年的富贵都可能。
郑清之道,你不要急,等到需要你进宫时,陛下和丞相都会派人来宣,既然伱同意了,我就回去禀报丞相。
这个节骨眼上,他是犹豫再三才敢说出口。
“如果这次不抓住,以后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
杨跃虎扑通一下,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执礼:“末将一切都听大王的,大王怎么说,末将怎么干。”
他也是性情中人,当年史弥远想让王斌做皇城司提举,后来赵竑和真德秀据理力争,才争取到钱斌,很明显,他杨跃虎肯定不是史弥远的人。
这种带人擅自皇城,绝对是等同于造反的大罪。
以前赵与芮进宫时,牛宝跟过来后,还能在丽正门廊阁里休息休息,和皇城司的人吹吹牛,等等他。
要么死,要么全家富贵,拼了。
但现在关键时候,认可是一回事,跟着谁干又是另一回事,钱斌把一些平时不怎么玩球牌的,还有自己的心腹,都安排在重要位置,就是防止自己人也会投向魏王。
杨跃虎的人被排挤,派往别处,包括八作司就是杨跃虎的人在值守,杨跃虎仔细转了圈,发现八作司边上就是东水门。
杨跃虎以为赵与芮生怕失败后连累自己。
杨跃虎与赵与芮在府中密谋了两刻钟左右才离去,离开时表情还是比较放松,似乎对赵与芮充满了信心。
赵与芮确实对他画了个饼,也给了他信心,如果不能给他信心,赵与芮不敢保证,杨跃虎会不会站在赵与芮这边。
杨跃虎走后,他才有时间去拜见嗣母俞氏,许久不见,俞氏清瘦了很多,看到赵与芮时,也相当激动,似乎有很多话和赵与芮说。
但赵与芮哪有心思和她说话,匆匆说了几句就回到前院,大概又等了半个时辰,他还在看杨跃虎留下的地图,约在上午大概十点左右,皇帝知道魏王进京了,便派人召赵与芮进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