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私铸铜钱
表面上看是赚,但其实铜钱中还有铅、锡,还有人工费、机器损耗费,所以才会亏本。
最大的大头,就是人工费和机器损耗费,还有火耗。
两宋的火耗基本在9%——10%左右。
以打磨铜钱会损失为理由,允许近十分之一的火耗。
这意味着,下面的官员有合法的理由贪污。
打造一万贯,只用上交九千贯,另一千贯是火耗嘛。
说到这里,史弥远道:“所以说,仅仅抬高铜料收购价,朝廷并没有亏本。”
“。。”众人一脸懵。
史弥远偷梁换柱,仅论铜料价格和铜钱面值,再提高一倍都不会亏本。
那亏本的是什么,是人工费和机器费是火耗,不能只怪铜料哦。
“会子的价值可能就提升。”
“还有在船上铸钱的,若有人追查,直接开船就跑,跑不掉往河里扔。”秦卓以前就是用的这招。
宋朝也没什么经济学家,金融专家,史弥远说的一气呵成,在场的大臣和皇帝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反正听起来,好像不会亏似的。
朝廷下旨全国铜矿收购价涨价,信州铜矿肯定要恢复以往的辉煌,但具体的用工方式,招工方式,赵与芮要按照自己的来。
其实也别说史弥远,你让赵与芮来说,他也不知道铜钱多了之后,朝廷会不会盈利,这必须投放到市场,由市场决定再判断。
民间铸钱,历朝历代都有,确实不好管控,而且现在南宋时期更乱,私铸钱的不要太多。
“这事好办。”赵与芮知道秦卓也曾在这里私铸铜钱,但利润也不高,估计是管理问题。
十月二十日,赵与芮在呐口镇(后世河口镇)江边上,遇到了在此等候的秦卓。
赵与芮左右看看,身后的人距离较远,便沉声道:“是不是我们卖多少铜料,朝廷收购多少?”
史弥远笑眯眯抹着山羊胡子,更觉的赵与芮比赵竑会来事多了。
到北宋立国后的几十年间,每天十几万人在此开采。
铜钱不够,就大规模用会子,物价飞涨,朝廷困苦。
此时离京,赵与芮带了周来、牛宝,全勇、严妙蓉,石狗儿、钱武,包括第一批二十个少年中八个十八岁左右的,全带了过来,另有秦卓和秦家十几位家丁护院,与他们分成两路,先后发出。
说到最后,史弥远痛心疾首道:“元丰三年,我大宋年铸铜钱五百零六万缗,此后逐年日下,到绍兴二十五年,仅为十五万贯,到绍兴三十年,居然全年铸币仅有十万贯。”
理论上,市面上铜钱多了,会子少了,会子可能升值,朝廷和百姓肯定都有好处的。
上饶附近铜矿藏量全国第一,号称亚州第一的德兴铜矿场,在南宋时也在开挖,但受限于此时的技术和设备,巅峰期产量还不如信州矿场。
“按常理说是如此。”
就因为一百多年没有涨价,最终一度导致矿产的罢弃,要不是秦卓重新买入,这矿几乎成为废矿。
这次正好用来练练骑乘,一行人从十月中旬出发,五天左右就到了信州。
信州矿场在上饶铅山,后世又叫永平铜矿场,铜矿质量非常好,是国内第二大露天矿场,开采极为方便,同时还产出铁矿、铅矿。
宗正寺主薄是史弥远心腹梁成大,赵与芮派全勇上门报备,顺带了一百贯会子。
赵与芮在府中练过几次,虽然还不敢快跑,慢跑是没有问题。
所有人都骑着马,其中全勇和严妙蓉共骑一匹,他俩都才十五六岁,瘦瘦弱弱,倒也非常合适。
呐口镇横穿信江,朝廷在此购买的铜料,沿信江送到永平监(饶州城东,南宋四大铸铜钱监之一),铸成铜钱。
秦卓指着身后可见的铅山道:“我大宋铸钱的有四监,饶州永平监、江州永宁监、江东池州永丰监、福建建州丰国监。”
宁宗又好气又好笑,沂王做生意走火入魔,天天想着赚钱。
最后,宋宁宗见群臣无异,便重重点头:“就按丞相所言,提升铜料采购价为四百五十文每斤。”
“那要让场监官吏成为自己人才行。”秦卓道。
两人骑马在河边,众人远远在身后,江面上船只如云,商贯丛多,但却几乎没有几艘运铜料的船。
他出京都要向史弥远打招呼,史弥远认为赵与芮非常上路子。
离京前,他按规定,先向皇帝汇报,然后向宗正寺报备,接着又向史弥远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