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木人
雄鸡的鸡喙啄向青碧死蛇颈尾之间，稍微靠后的位置，一个窟窿出现，随即一个生米大小的深青色圆球滚了出来。
周清立时闻到一股腥臭之气。
他蹲下身，细加审视，估摸着应该是这条青碧死蛇的蛇胆。
雄鸡向着周清努了努嘴。
周清突然明白它的意思。
“你想让我吃它的蛇胆？”
雄鸡展翅，咯咯咯地鸣叫着，仿佛在催促周清快点吃下蛇胆。
周清摇了摇头。
他目前和雄鸡的体质肯定没法比。
何况鸡类的消化系统和人不一样，譬如西游记动画片里有一段故事，哪怕蜈蚣精那样剧毒的物种，里面的那只大公鸡也不怕对方的毒素。
周清方才好好欣赏安放在大桑树旁边的木人桩。
于是本能地靠上床准备咪一会。
以周清目前的身体底子，肯定不能冒风险。
宠物尚且如此，周清作为主人，肯定也长生了。
他修炼鹿戏，乃是以练腿为主。
在这过程中，大桑树靠近周清方向的枝叶有些蜷缩起来，像是烤到火一样。
周清于是架锅生火，将死蛇和蛇胆处理干净，直接清炖蛇汤。
“这家伙搞不好把我当成人形的老虎了。”
因为木人桩打坏了，还不好修，大桑树这么大，这么粗，即使擦破皮，很快也能自愈。若是不能自愈，这么大的大桑树，破点皮自是没什么。
出身差，光是供读书已经不易，哪有空闲练武呢？
在胡铁匠看来，周清是既能吃苦，也暂时不缺钱了。这样的人，如锥子放在囊中，早晚会出头。
既然过补，那就得将补药消耗掉。
雄鸡见是周清递给它，自是毫不客气地欢快吃下去。
他见虎戏和鹿戏效果好，自然反复练习。
它能吃生的，可是熟的也一样很喜欢，那是不同的风味。何况还是周清这个虎王的赐予？
“是谁？”
吃饱喝足，他如往日一样，想等一会消化后，再进行练武。
虎戏：（熟练）
这也是胡屠户攀附周清的原因。
他仔细体会现在身体的情况，十分燥热，还伴有口渴。
同时这次修炼完后，身体里产生的熟悉热气，比以往粗壮了许多，在身体里游荡散开。
“周相公，是我。你在家就好。”
适合自己，才是最好的。
在身体燥热的情况下，他的心很快冷静下来，“我现在这样子，更像是吃了大补药。”
只是比以往感觉，又要好一点。
鹿戏之后的熊戏，则没有太显著的感觉，只是练习起来，比以往略有一点顺畅，再之后是猿戏、鸟戏，感觉比熊戏还差一些。
循序渐进。
居然减了一年。
剩余寿命（三十五年）。
周清将胡铁匠请进门。
江州商业繁华，有钱人不少，自然更喜欢吃牛肉和羊肉，以及鲜美的河鲜。
剩余寿命（三十三年）。
胡屠户跟着周清，便能从底层的屠户，成为中上层的屠户。
周清心中默念一段《大学》的开篇，定了定心神。
周清坚决给。
胡屠户便是以杀猪为主，因为这个时代的猪都没阉割过，所以肉腥味很浓，经营的对象，自是以普通百姓为主。
他坐在大桑树下休息，明显感觉到呼吸更加深沉，心跳愈发缓慢有力，而腰部有种从未有过的充实感。
尤其是野味，天生腥气便比家畜重不少。
在这个时代，读书练武不兼容，多是因为读书练武都要耗费许多钱财，而且都要吃苦。
毕竟杀羊且不说，杀活牛是官府明令禁止的。但实际操作中，牛是老死被宰分拿来贩卖的，还是活的被宰杀拿出来贩卖的，自然是有说法的。
周清停下来，再观察养生主：
还是木人桩实惠好用。
出身好的，吃不了苦。
若是没背景，便是将老死病死的牛肉拿出来贩卖，官府也可能说你是宰杀了活牛，让你背上官司。
咚咚咚！
此时正是下午，烈日炎炎。
周清猜想，它认定周清是虎王，是它的主人，这条死蛇，自是作为从属向虎王的孝敬。
他连忙喝了几大碗水，随即观察养生主。
他的弹指神通，暂时还是以大桑树为靶子，等到练习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考虑用大桑树的枝叶做靶子，最后再选择木人桩的要害位置当靶子。
鹿戏：（熟练）
听到敲门声，立时从惬意的读书状态中抽离。
他现在不可能找到合适的陪练对手，木人桩能帮他进一步提升自己。
胡屠户送过他一瓶烈酒，但显然达不到高浓度标准，而且周清认为酒精对身体不好，轻易不喝酒。
只是屠宰牛羊贩卖，开那样的肉铺是需要门槛的。
何况国朝虽然重视科举，但自古以来，上马领军，下马安民，都是读书人神往的事。
周清立时冲出房门，开始修炼五禽戏。
一是用高浓度的白酒泡上至少一个月，二是煮熟了服用。
见胡铁匠用推车送来一个木人桩，还有他需要的沙袋绑腿，按照他的要求，还在一些要害部位加了铁皮。
却不知怎地，脑袋昏沉，一时间有些困意上涌。
煮熟就好办了。
其余三戏依旧。
胡铁匠先放好周清要的沙袋绑腿，然后照着周清的意思，安装木人桩，一边解释，
“本来是打算傍晚过来，避过毒日头，只是你今天没来胡村，村老和学生们很是担心，怕你一个人住这里出了意外。所以我就提早过来了。”
身体的疲累，逐渐消失。
身体肯定没那么缺水了。
“鸡兄，咱们有缘相识一场。既然伱我在这里作伴，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周清沉吟片刻，说道：“叫昴日吧。”
周清对着木人桩拍打了一下，有道是：
“无师无对手，对镜与桩求。”
周清给雄鸡取名昴日，心中是希望它像天上星宿一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