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都会忍不住多留几分钟,把宝宝抱起来,再揽过妻子的腰,分别给两个人亲吻。有一次,宝宝因为太激动,用力晃了晃奶瓶,没喝完的奶漏出来,滴在了齐砚行的军装上,那也是齐砚行工作以来唯一一次迟到。
工作地点离家很近,开车只需要十分钟,他有充足的时间回家吃午饭,甚至能和妻子一起躺在床上,小憩半个小时。
傍晚下班后,他会去工会接程问音和宝宝。
回家路上,一家三口会走进商店转一转。程问音挑菜的时候,宝宝就指挥着他耳根子最软的爸爸,一会儿想吃这个零食,一会儿又看上了那个玩具。
程问音无奈地看着父子俩,还没说话,齐砚行就拉住了他的手,抢先解释道:“音音,就这一次。”
“每次都说就这一次,”程问音从篮子里拿出一袋奶糖,放回货架上,佯装生气地捏了一下宝宝的脸蛋,“齐心壹,别老欺负你爸爸。我们家还有没有规矩啦?”
宝宝可聪明了,被点了大名但是一点都不心虚,看出妈妈根本没有生气,又伸手去够奶糖,还讨好地送到程问音眼前,“给妈妈吃……”
“真的吗?”程问音笑了,把齐砚行拉到自己身边,让宝宝知道,爸爸跟妈妈是一伙的,“那妈妈要分给爸爸吃,我们俩今晚全都吃完行不行?”
齐砚行刚想说话就被掐了一下,只好默默站在程问音旁边。
宝宝转了转眼珠,意识到自己没有靠山了,皱起小脸,就差掉金豆豆了,“啊……不要不要!”
不过,程问音最后还是偷偷留下了那袋奶糖,准备隔一天给宝宝吃一块,作为好好刷牙的奖励,不然乳牙刚长出来就要坏掉了。
晚上,宝宝睡着以后的时间都属于夫妻两人。
齐砚行带了些工作回来处理,他伏在桌前改图纸,程问音便在旁边整理衣服。
叠到一件齐砚行的衬衣时,他发现有两颗袖扣不见了,仔细一看,似乎小狗抱枕上用来做眼睛的扣子,正是出自这件衬衣。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alpha将扣子拆下后,却还在照常穿着这件衣服,不知道齐砚行感觉到袖口缺了点东西时,会不会想起那两颗扣子此刻所在的地方。
他捧起衣服,问齐砚行:“小狗的眼睛就是用这个扣子做的吧?”
齐砚行茫然地抬起头,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有些难为情地说:“音音,那个抱枕……是小熊。”
“啊……”程问音愣了愣,把脸埋进衬衣里,笑了起来。
晚上九点,齐砚行的工作结束了,刚好程问音洗完澡出来,见他收起了图纸,便很自然地走到他身后,帮他按摩肩膀,问他累不累。
齐砚行最近的工作强度不及他在基地时的十分之一,再加上每天都能按时回家,睡眠前所未有地好,整个人都很松弛。果然,爱人和孩子在身边就是最好的慰藉。
“不累,”齐砚行覆上他的手背,“音音,坐过来。”
程问音坐到他身前,因为刚洗完澡,皮肤还温温的。齐砚行环抱着他的腰,低头在他颈间嗅了嗅,橙花和牛奶沐浴露的香气即刻拂去了所有的疲惫,他感觉自己像抱着一团柔软的云,稍一用力就会从怀中溜走。
程问音眼尖地注意到,桌上的那张被淘汰的图纸上,有个端端正正的“齐心壹”,就在那个他看不懂的模型图旁边。写字的人可能是觉得不满意,在后面又把“壹”字重写了好几遍。
他转过身,点了点alpha的鼻尖,“被我抓到了,原来你工作的时候也会走神。”
齐砚行下巴抵在他肩上,闷笑着承认:“其实我……经常走神。”
“是嘛……”程问音拿起笔,也写了一遍宝宝的名字。
宝宝的大名是齐砚行的父亲给取的。齐教授学识渊博,退休以后专心在乡下养花养草,还研读起了哲学,给孩子取名的重任自然交到了他手里。
“壹”的哲学本义是专一、纯粹、专精,取齐心壹这个名字的用意,便是希望宝宝能顺从自己的本心,不被纷杂的外界所影响,专于心境,不偏、不散、不杂。
写完宝宝的名字,程问音想了想,又将丈夫的名字写在了上面。
“还是你的字更有味道,”他懒懒地靠在alpha肩上,把钢笔塞回他手里,“你也写一个我的名字吧。”
“好,”齐砚行握住还留有爱人体温的笔杆,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音音的名字不仅好听,写起来也很好看。”
他在“齐砚行”三个字旁边落笔,像旧时婚书一样,两个名字并排写在红纸上,姻缘就此缔结,与誓言牢牢捆绑。
程问音不自觉地盯着笔尖的走向。
程问音,实在是过于方方正正的三个字,并不容易发挥出书法功力,但在他的alpha笔下,却仿佛有了缱绻之意,每个笔划都像用心练习过,写得流畅而珍重。
笔停了,程问音握住他的手,偏过头和他接吻。
笔尖在纸上洇出几个无规律的墨点,在三个名字旁边并不显得突兀,反而怎么看都像是美好的点缀。
深夜,家里的最后一盏小夜灯也熄了。
被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是爱人相拥,是体温交换,是一场不需要闭上眼睛就能抵达的美梦。
休息日,沈柏渊来家里做客,还给宝宝带了礼物,一套钓鱼玩具。
他一边帮着组装玩具,一边逗宝宝:“宝宝,叫声干爹就给你玩。”
宝宝捏着绒布小鸭子站在一旁,好奇地看他组装,嘟着嘴巴犹豫了半天,还是禁不住新玩具的诱惑,小声哼哼了一声“干爹”。
沈柏渊喜笑颜开,答应道:“哎,真乖!”
玩具装好了,宝宝对着一池塘的塑料小鱼,有些不知所措,大人们坐在沙发上聊天,让宝宝坐在前边的地毯上自己忙活自己的。
沈柏渊就着热茶,吃了一块程问音做的点心,叹气道:“我最近特想结婚。”
“我也不知道为啥,可能就是想早点有个家吧,也想让我妈早点放心。”
“现在每天回家连个热乎饭都吃不上,只能用开水泡剩米饭吃。上次我妈捡石头回来煮,把我吓得要死,还是决定让她住疗养院了,起码有人全天照看,我能踏实点。”
“唉,我说真的,”沈柏渊苦笑着说,“要是有一天,我为了一顿热饭就跟人结婚了,你们可别笑话我。”
程问音明白家对一个人的意义何在,因此很是心疼沈柏渊,但他不好说什么,毕竟是别人的生活。见沈柏渊还有心情开玩笑,他便也笑着回应道:“要是真的能遇到结婚的对象,我们肯定会祝福呀。”
“对吧?”他看了一眼齐砚行,示意他也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