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公司的前辈竟然是过于危险的角色,私自持有手枪不说,看样子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他顶着过于虚伪的笑意,表现得如同一个脾气十分好的前辈,又用歉意的语气将房间内的无关人士驱赶出去,啊对了,我的水杯忘在那边休息室了,可以的话能帮我拿过来吗,拜托了。
那双眼眸仿佛会说话,击溃了在场所有无关人士的心防。没人能拒绝一个气质优雅的影星小小的恳求,很快,休息室中只剩下他跟黄濑凉太两人而已。
青年顿时收敛了所有笑意,坐到对面空着的椅子上,嘲弄般地开口,开不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冷汗直冒的某人:
或许是还有点自知之明,津岛修治优雅地靠在座椅上,改口说:还是说这种状况,说是惊吓更合适?
少年确实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如同鹌鹑一般瑟瑟发抖的黄濑凉太犹豫许久,小心翼翼询问着,那个犯人
故意散发出大反派气场的津岛修治撇撇嘴,他自杀关我什么事。
隐约感觉到犯人的死与面前青年逃不开关系的黄濑凉太:
他真的完全不敢跟这个人对话!
明明顶着一副洋溢满青春气息的好皮囊,青年的言语却无不透露着冰冷,令人无法看透的同时,又忍不住会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个举止过于轻浮的男人,很难分清他究竟是善是恶。
啊,麻烦了呢。
突兀出声的青年皱起眉头,来回按压着太阳穴,像是在迟疑什么。
你先自己玩吧,我去杀几个人再回来。
黄濑凉太:???
这人在说什么?
第273章 社畜生气时
津岛修治并不是完全在乱说。
两个服务器之间拥有不小的延迟,然而这并不妨碍他顺利接收玩家号那边传递来的信息。
想要带一个无法行走的人在沙漠中求生太过困难,更何况太宰治的小腹处还有一道正在愈合中的伤口。强行背着他前行多日的后果,便是那道伤口开始化脓溃烂,显然已经遭到感染。
过于恶劣的环境,极度短缺的水源,让西格玛这段时间过得极为困难。在绝望的笼罩之下,他终于找到了附近一处人烟稀少的据点。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人烟代表着水和食物,但是能够在这片沙漠中扎根的,他的记忆中只有盘踞在此处的恐怖分子而已。
只有一把小刀的自己,根本没办法敌过如此之多的敌人。
然而太宰治的状况愈发恶化,每天已经很少拥有清醒的时间。若不是过于微弱的心跳昭示着他并未死亡,西格玛甚至会怀疑自己背着的是一具死尸。
他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家人。
考虑到太宰治的状况不能继续拖下去,青年做了个十分冒险的决定。
他将昏迷不醒的太宰治藏在附近一处背光的阴影中,小心驱赶走了周围的毒蛇。之后便只身一人手持小刀,偷偷摸摸溜进了那座据点,试图偷出来一些干净的水与食物。
然而事与愿违,业务并不熟练的西格玛很快暴露,就连被他藏在不远处的太宰治,也落入这群恐怖分子的手中。
面对诸多枪口,毫无抵抗之力的青年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小心翼翼护住腹部再次被血液浸透的家人,试图用这种徒劳的方式不让对方受到伤害。
好在察觉到危险的玩家账号及时向本体发送了求救信息,隔壁世界正在忙着欺负小朋友的津岛修治接到消息后,立刻赶来救场。
血腥味侵占了西格玛的嗅觉,除此之外,他闻不到任何多余的气息。
他看到原本被自己护在身下的青年打了个响指,银白色的轮盘浮现。下一秒钟,那些原本围绕在周身的恐怖分子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突兀出现在脑门前的子弹夺去了性命。
时间操纵,也只有这样的能力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出现在太宰治体内的,是已经半年未见的潘多拉亚克特。
他嘴角挂着莫名笑意,装模作样地吹散了手枪口的硝烟。这样一副令人倍感安心的画面,配合着那过于虚弱的身体却显得有些违和。
他拍了拍自己衣摆的黄沙,眼眸中流露出怀念之色,伸出手来摸了摸青年乱糟糟的头发,微笑道:好久不见了,西格玛。
好久不见了,他的孩子。
危机解除,重重压迫在心头的责任感终于褪去,青年抹了一把逐渐湿润的眼睛,声音同样怀念,亚克特先生
他已经半年没有与对方相见,没想到再次会面时,所处环境与两人最初见面时过于相像。
都是在沙漠深处,在他即将绝望的时候出现。
现在的你想要对付这么多恐怖分子太过困难,更何况对方还有枪支,就算你能勉强抢过一柄,子弹也不够续航。
潘多拉亚克特随手将弹夹耗尽的手枪丢到一旁,冷漠无情的视线在一地尸体上扫过,叹气道:想要照顾小治这孩子,会很辛苦吧。
并没有这么觉得。西格玛飞速摇了摇头,表情稍显局促,他是我的家人。
像是终于察觉到某些违和感,发色对半分的青年低下头去,目光迟疑地落在对方较常人过于纤细的双腿上,疑惑道:他的腿没有问题吗?
想要带着太宰治走出这片沙漠,西格玛所面临的最大阻碍便是对方无法行走这一点。再加上他本人的体力也不是很好,哪怕在书中自主训练过半年时间,时间还是过于短暂,效果并不是很明显。
独自一人在沙漠中求生,与背着一个无法自理的人在沙漠中求生,二者的难度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如果说太宰治能够行走的话,自己也更有把握把他带出去。
没有问题哦,虽然说已经一年没有走过路了,以前四肢肌腱被斩断过,也坐过很长一段时间轮椅,但这些都被我复原了。顶着太宰治躯壳的男人摇摇头,甚至抬起一只腿来,仔细查看了脚踝处凹凸不平的伤痕,小治这孩子无法行走是心理上的原因,之前受过太大的打击,万念俱灰了吧。
回想起潘多拉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西格玛陡然意识到所谓的打击是什么,不由自主陷入了沉默。
导致太宰治变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就是潘多拉亚克特本人。
对方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并没有因为罪行暴露而变得局促,只是轻笑着询问说: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太过分了?
嗯
他本来以为太宰治被迫经历过的只有强行孕育自己这一点,精神状态恐怕是其他什么原因。然而潘多拉亚克特的话语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亲口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太过分了。
对方只是叹了口气,流露出颇为无奈的神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说过了,想让他接替我的职责必须经过磨练。
他的身体正在一点点被改造,既然已经能成功产下你所处的那片书中空间,说明改造的很成功,这孩子成为新的本源不过是时间问题。我的力量也会因此逐渐消弱,直至被他继承全部。
虽然说这过程太过痛苦,痛苦到足以彻底摧毁一个人的神智,但这都是不得已的选择。
让一个人陷入难以想象的苦难,还是世界彻底毁灭,对于潘多拉来说,这是根本不用思考的问题。
西格玛同样理解这点,然而他一旦想到太宰治曾经经历过什么,那道放在青年身上恶心到令人反胃的伤口就会在他眼前浮现,逼迫的他甚至无法喘息。
他嗫嚅着双唇,表情过于沉重,一定要这么做吗?
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选择吗?
对方只是摇了摇头,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半晌后,他又补充说,放心好了,再过不久你的另一个父亲会找过来。
青年茫然地眨眨眼,话题转移的太过突兀,让他的思维一时半会无法跟上,只能重复着那个对他来说十分陌生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