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交给救援队就好。
可是、可是你们救援队为什么还不来?!
那两名警察真被问住了。
具体原因是因为真的没人被困,而且这种情况上级肯定提前打过招呼。但是知情人士仅限于部分高层,处于基层的他们是没有机会得知真相的。
费奥多尔嘴角抿起,暂时将人偶丢在原地,转身走向前去,看似颇为头痛地安抚道:远藤小姐,冷静点。
失去了标志性的面具,连常年不换的酒保服也褪去,那名隶属梅勒斯横滨分部的员工沉默半晌,才通过少见的过长发型认出。
她讶异地注视着对方堪称秀美的五官,喃喃道:米哈伊尔先生?
他常年戴面具的理由不是说脸上有烧伤吗?可是这张脸明明除了没多少血色以外,精致到神都会偏爱的地步。
不用浪费力气了,你们找不到的。费奥多尔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眉眼间有着一丝难掩的疲惫,重要资料的话全部在我这里,不会影响到梅勒斯的日常运转。
更何况对于这种结果早有猜测,他跟津岛修治替计划安排了不下三处临时办公点,不至于让员工被迫失业。
他们可都是经验老到的经营游戏玩家。
被叫做远藤的梅勒斯员工迟疑半晌,目光仍时不时往废墟处撇,迟疑道:但是小菅总经理他
费奥多尔突兀出声,竟有几分清冷的意味,他不在影响不大。
你!!被米哈伊尔过于随意的语气激怒,所有理智轻而易举被冲散,工作能力受到总经理赏识的远藤挣脱开双臂,冲到他面前怒斥道:总经理对你那么好!!连你的咖啡厅都是他特意留下的,这种时候居然还说风凉话
明明以往最受关照的就是身为波洛咖啡店店主的他,在小菅银吉身死未卜的当前,这幅表现未免太过凉薄,没有任何人性。
似乎是被对方过于激烈的反应吓到,米哈伊尔双眸错愕地睁大,反应过来后连忙道歉,抱歉,是我没说清楚,真正的小菅银吉其实没有事。他补救般的解释着自己先前话语的意思,只不过没想到那种形象也有不少人喜欢有点惊讶。
得知对方无碍,远藤终于勉强冷静下来,死死抓住对方的手臂,迫切地想要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总经理他真的没事吗?
嗯,或许受了点小伤,不过没有大碍。费奥多尔点点头,十分隐晦的遮掩住自己几乎无法动弹的左臂。
最严重的伤是断了只胳膊,除此以外都不算什么。
就算他的hp条正在+2、+3的缓慢修复,一时半会也难以将断裂的手臂恢复如初。如今的米哈伊尔左手完全无法使用,能不掉下来全靠手腕处收紧的衣袖固定。
混乱之中,一阵微不可查的脚步声响起。
戴着圆片眼睛,着装古板的男人不知何时走到了两人附近。他面貌颇为凶恶,语气严肃地叫住了其中一人的名字,米哈伊尔阁下。
费奥多尔歉意地冲着远藤笑笑,示意有人来找自己,不得不先离开。而对方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过于失礼,连忙放开他的胳膊,让疑似被事件波及到的店主重获自由。
他重新揪住人偶的手腕,一路拖拽离去。而在米哈伊尔走过的路线上,一连串不明显的血迹与尘土混合,令人难以看清。
我就猜是你过来,种田长官。
待脱身后,两人走至一处人烟稀少的角落,费奥多尔直奔正题,客套的话就免了吧,现在这情况你也看见了,是另一个超越者,不过估计他不会再出手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我就是小菅银吉。他沉重地叹着气,用自己伤势不重的右手托起假人偶,不待种田山头火将惊雷一般的信息消化,继续解释说:他是利用某种方法伪造的假象,不过一旦离开梅勒斯本部就会暴露,如今也在战斗中毁灭,无法使用了。
也就是说,日后他将彻底放弃这层伪装,以米哈伊尔的身份接手梅勒斯分部的一切。
可以的话,重建大楼的手续,希望政府能替我开个绿灯。
他察觉到气氛的不对,这位刚经历过一战的超越者似乎十分迫切的想要离开,那种焦躁感难以抑制。明明还有许多想要询问的话没有出口,十分有大局观的内务省要员选择了放米哈伊尔离去,不做过多的盘问。
种田山头火摇摇折扇说:需要的话,媒体方面的消息封锁我们也可以帮忙。
不用了,这事隐瞒也没用。费奥多尔微微阖眼,趁着两人擦肩而过的空隙,将提前从袖口摘下的一枚纽扣塞入种田山头火手中。他用意味深长的眼神与对方对视,之后缓慢地摇摇头,那么我先行一步,失陪了。
之前的谈话中,他已经点名了自己知晓特务科中有能读取记忆的存在,种田山头火不可能会忽略这点。
那枚贴身纽扣足以让堕落论提取到这场战斗的全貌。
与此同时,远在贫民窟边缘的老旧房屋区域。昨夜刚把自家钻石救回来,见时间太晚索性住在诊所的森鸥外,接到了手下干部大佐的电话。
是自他上位以来从未有过的恶性入侵事件。
首领,首领室遭到入侵,当夜在职警卫全部身亡。
能做到这一点的异能者不多,看样子会是十分棘手的敌人。
他深吸一口气,吩咐道:查清是什么人做的,我马上回去,在那之前先确认一下各层的受损状况。
中原君不久前刚到本部,发现他的休息室也遭人入侵,首领您赐予他的礼帽失踪了。
还有就是有一个自称咖啡店店主的黑袍男人不久前到达了主楼下,中原君知道消息后立刻下去了。
森鸥外疑惑出声:咖啡店店主?
果然是中也君正式加入港黑之前,经常联系的那位吗。
咔!
药瓶落地的声音太过突兀,迸溅开的玻璃碎片洒落满地。身穿白大褂的前地下医生回头望向门口处,只见某个刚抢救回来没多久的少年静默杵在原地,神色难掩惊愕。
森先生。
他深呼吸几次,抑制住身体不自然地颤抖,声音分外脆弱,几乎是哀求着说:不要去,拜托了
以森鸥外对他的了解,这是太宰治绝对不会做出的举动。
他暗红色的瞳孔闪过一抹意义不明的光芒,将电话挂断,反问说:哦呀,真难得,太宰君什么时候会这样在意我的安危?
少年身体猛然一僵,唯一露出的眼眶中似是有水雾弥漫,又被他艰难抑制回去。
简直像是轻而易举就会被他的言语所伤。
能稳坐港口黑手党首领一位的人,绝非什么等闲之辈。所有线索串联,森鸥外很快便理清了这其中的关联处,咖啡店梅勒斯是吗。中也君经常去的那家,看样子店长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无法被招揽只能靠中也君打亲情牌了吗他状似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着,余光一直在观察太宰治的反应。
对方依旧缄口不言。
森鸥外将自己不常用的私人手机拿出,寥寥几条通讯记录很快翻到底,两串显示未知的电话号码在屏幕上显现。
我记得,太宰君在我们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似乎曾电话叫过一家外卖?
太宰君为什么那么害怕那位店主呢?明明当时还十分任性的要求对方配送到我这里。
话题一转,原本看似普通聊天的谈话内容变得严肃起来。森鸥外盯着揪紧自己衣角,指尖甚至在微微颤抖的男孩,眼中审视的意味逐渐浓厚,昨天的自杀,不是你的一时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