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费佳的标准来说,就是让他向逆行能力原型晓美焰的实力看齐,至少要能做到完美预测敌方子弹路径,紧跟着开枪拦截子弹的程度才算及格。
这种要求看似无理取闹,纯粹的故意刁难人。但事实上,以潘多拉亚克特的身体素质,配合上津岛修治跟正常人不在同一维度的大脑,想要做到这一点需要的只是几年时间的沉淀而已。
可惜的是,为期一月的魔鬼训练只能让津岛修治将各种场合织田作的应对方法牢牢刻在脑海中。直到最后一天,呲织田作之助一脸水这个看似简单的愿望也没能达成。
尚且年少的织田作之助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坐拥庞大势力之人会对成为杀手感兴趣。但这毕竟是雇主的隐私,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去追根究底。
不得不承认的是,潘多拉亚克特在不久的将来,实力将足以同他比拟。
如何?费奥多尔坐在吧台后方的高脚凳上,不断搅动着手中的红茶,让带有颗粒分明果肉的果酱充分与茶水融合。
相较于成年版的gm账号,本体的年幼让他在生活中多有不便。例如现在,垂落的双脚无法触碰到地面,只能随意晃动着。
嗯不到一半吧津岛修治以只有两人才能理解的方式回答着对方寓意不明的问题,露出了颇为为难的神色。他手中把玩着一柄并未填充弹夹的手枪,随手接过递到手边尚且冒着热气的茶杯,习以为常的接受费奥多尔的日常投喂,具体怎样果然得靠实践。
这是织田作之助离开的第二天,年少的红发杀手很快便接到了内容正常的新委托。在那里,他即将得到一本将他人生轨迹彻底改变的小说。
此后再无杀手织田,有的只是一个梦想成为小说家的人。
将从潘多拉不离身的面具取下,津岛修治露出那张年龄定格在二十二岁的年轻面庞。他抿了一口温热的饮品,随即动作凝固,嫌弃的意味不言于表。
费佳
费奥多尔头也不抬,随意应和着,嗯。
所以说为什么我用本体的时候你给我红茶兑酒,用潘多拉的时候就是热牛奶,还是加了糖的?他表情微妙地抬头,嘴边挂着一圈奶胡子,将哄小孩似的装满温牛奶的茶杯放回吧台上。
津岛修治闭上眼,鼻翼微微煽动,在扑鼻而来的奶味中嗅到了些许水果的清香。他眼神死的注视着一桌之隔的基友,对方手中的茶杯壁上还挂着不少冷凝后的水珠,几块蒸馏水制作而成晶莹剔透的冰块在其中沉沉浮浮,茶香果香交织在一起,看着十分诱人。
等等,你这不是有做果茶吗?
并不理睬基友的质问,费奥多尔在对方看人渣似的目光的注视下,将冰镇过的果茶一饮而尽。
宣告整点的低沉钟声响起,他随手将茶杯清洗完毕,gm账号罚从本体脱出,逐渐凝聚成实体。费奥多尔伸手熟练地在虚空中打开一扇门,迈入半只脚,那么我先过去准备,修治你一会就可以出发了。
听我说话啦!被无视的津岛修治不满地拍着桌面。
费奥多尔暂且停下脚步,目睹着进入挂机状态的本体逐步挪到床上,跟一旁下线后连呼吸心跳都没了的津岛修治本体紧挨着躺下。
对了,波洛咖啡店明天正式开张,那之前要不要来喝一杯?他突然提议。
修治正歪着头回望他。
以另一位老板的身份。
一阵天昏地暗。
津岛修治猛地捂住嘴,强忍着酸涩胃液灼烧喉咙的作呕感,额头抵在遍布写满作战计划纸页的办公桌上,等待这阵伴随着呕吐感的眩晕过去。
如果说这就是跨越世界屏障的副作用,那就不难理解费佳每次回来后一脸苍白,半死不活的模样了。
左眼处传来被绷带紧缚的压迫感,尚且模糊的视线隐约能看到一抹红色织物自脖颈垂落。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这具身体的疲累,胀痛伴随着不时刺激太阳穴的刺痛紧紧攀附着脑壳,以及自胃部传来延绵不绝的绞痛感,昭示着身体的主人很久没好好吃过饭了。
津岛修治可以笃定,自己十八岁时的身体绝对比现在这具健康得多。
毕竟那个时候他跟费奥多尔高中还没毕业,两人住在同一宿舍。虽说他们都不是在会意自己身体的类型,但是出于不知是相互照顾还是相互迫害的心理,或多或少养成了还算健康的生活习惯。
不过眼下的情况也怪不得这个世界的太宰治。
太首领!
焦急的声音响起,注意到太宰治失去意识一般的动作,声音的主人下意识地直呼他的名字,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急改口。
是谷山纪章的声音,也就是说是身为港口mafia干部的中原中也。
津岛修治艰难地挥挥手示意自己无事,随手揉摁太阳穴缓解头痛。他重新靠回椅背上,将那枚放置于计划书之间的信封展开。
屋内一片漆黑,自先代首领森鸥外在与mimic的交战中去世,干部太宰治紧急顶替了首领一位之后,几扇能俯瞰横滨景象的窗户再没有开启过一次。
身体的主人似是早已习惯了这片黑暗,能毫无障碍的在房内视物。他看着这张足以让港口黑手党牺牲大量人手也要得到的纸张,露在外面的右眼晦暗不明。
异能开业许可证。
虽说文字与样貌都有所区别,本质上却跟他当初为梅勒斯换来的那张大同小异。
他随手将许可证扔回桌上,仿佛它只是什么无关紧要之物。
事实上,这张来之不易、背后浸染无数人骨血的证书对津岛修治而言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也只有被束缚在首领之位上的森鸥外,与为了守护某物精心筹谋许久的太宰治需要它。
身为首领的太宰治已经同异能特务科完成了交易,对方预付了酬劳,如今是港口黑手党该完成他们义务的时候了。
没有织田作之助的情况下剿灭mimic么确实是太为难他了。
通知下去,不用准备了。他指尖随意绕着垂于耳畔的柔软发丝,大致估算迎战mimic的作战进行到了哪一步,随即将前置准备已经完成的计划叫停。
在他身侧时刻护卫的中原中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不敢相信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是从太宰治嘴里说出的一般。
毕竟自从某天这条青花鱼将绷带换了只眼睛缠绕后,平日里难得会真心嬉笑的那一面便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似是在深渊边坚定前行的决绝。
虽然他还是经常以惹怒自己为乐,但那更像是习惯性的举动,将某些不想被他人察觉的东西掩盖。
这点区别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喂太宰,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压抑几欲冲出的怒火,首领刚过世,组织内部人心不稳,这时候你再放弃对抗mimic
见太宰治并无反应,中原中也沉默半晌,径直望向那人空洞的鸢色眼眸。最终只是压低嗓音,没能像以往被惹怒那般直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