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伟视自己为洪水猛兽,怎么亲儿子差距这么大?
王安山看出了秦风的顾虑,轻叹一口气,“听说,我爸他对你很不看好,在姑苏老家的时候还当着爷爷的面给过你脸色。”
虽然王安山释放出了不小的善意,但秦风绝对不能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说老子的不是。
“大伯他有自己的考量,再说长辈看不上我也能理解,毕竟我之前的名声那么差,也不全是谣言。”
“你倒是洒脱和诚实。”
菜已经上来了,王安山嗜酒如命的程度不亚于他那个三伯抽烟,给自己倒了酒,自己先嘬了一口。
眯了眯眼,轻啧一声,感受着酒液的顺滑和喉咙的辛辣,他看向秦风:“说说吧,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秦风直言不讳:“我想知道大伯的难处。”
“难处?”
王安山一愣,跟王安川对视一眼,十分不解:“不说别的,我爹好歹也是一方父母官,兄弟和睦,家庭幸福,能有什么难处?”
秦风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凑近王安山:“难处就在堂哥你刚才的话里。”
王安山一眯眼,明白了。
当官的难处。
“你想做什么?”他问。
秦风实话实说,不卑不亢:“想让别人看得起,自己得有价值。”
“好,有自尊心有傲骨的人我喜欢!”王安山突然声音高了些许,对秦风很是赞叹。
他出身王家,高考结束了就进了部队,如今三十来岁了还是整天跟那群旅团干部打交道,估计一辈子也是跟老爷子一样,就扎根在军队里了。
秦风这种平时待人客气有礼貌,对前辈尊敬有佳,真到了自己的事还有血性有脾气的人在部队里最是吃香……有情商,有本事。
再加上有自己妹妹的认可,王安山看秦风便顺眼的多了。
他刚喝一口,又提杯,三人碰杯之后,王安山的酒杯已经空了。
给自己倒酒的空隙,他眯着眼睛搓了搓手指,跟秦风说道:“难处就是这个。”
“钱?”
“缺钱。”王安山轻叹一声,直言不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观海市下属的县级市和县级市属的乡镇都没钱。有的地方老师的工资都紧张。市政府更是缺这个。”
秦风有些不理解,他确实听过这种传闻,可也仅仅是传闻。
“基建不都在正常运作吗?”秦风问道:“路该修还是修,政府招标也在正常进行,为什么会没钱?”
“那些是上面的钱。”王安山指了指天板:“每一颗子都得如实上报,差不得分毫。修路、招标之类,我们要多少上报,然后往下批多少,报的时候用在哪,就必须全部用在哪。”
王安川笑了笑:“至少这笔钱,谁都不敢动。”
王安山打了个比方:“你是个小孩子,学校要书本费,要学费,你回家去说了,你爸给了你钱,你交给学校。一次几百几千,你同学能说你有钱吗?交了学费以后你不还是个没零钱的小屁孩吗?你自己想买个笔买个本子,囊中羞涩,缺的是这个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王仁伟刚刚上任观海市的领导,结果发现属于观海的这么一大片地方,哪里哪里都需要钱去发展,怎么办?
所以现在王仁伟最急迫的事情就是发展当地经济,补充资金。
他有很多治理的经验,只要启动资金有了,凭借着观海这座潜力无穷的城市,几年时间就能滚好几圈,到时候要经济有经济,要政绩有政绩,再承办一些国际性质的展会和赛事,假以时日又是一个百姓夹道欢迎的好领导。
只可惜因为过去几年的不景气,观海是真的没钱了。
王安山摇了摇头:“别打听这个了,看在安若信任你的份上,我这个当堂哥的劝你一句。别往这方面去打算,确实,解决了这个,别说我爹对你刮目相看,你都是市政府的座上宾!可一滴水滋润不了沙漠,哪怕你是个闻名遐迩的作者,是国内最有名的那一个,但充其量也就一个小水洼罢了。”
秦风毕竟出名还是时间太短,太年轻了。
而且他只靠着写书和版权赚钱,没有自己的公司,没有跟某人似的从作家转变为企业家,身价上还太年轻。
以一己之力帮助一座城市,天方夜谭。
秦风很清楚这一点,自己之于观海来说杯水车薪。
但……
只看身价自己确实比不上那些出名的作家,但自己名声摆在那里呀!
有什么办法,能把自己的名声换成经济呢?
这顿饭吃的很尽兴,喝的也能很尽兴。
秦风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情报,知道了现在王仁伟最大的难处。
如果真的帮他解决了这个事情,别说是王仁伟的顾虑了,整个观海市都得感激他。人们自然也不会在抓着他过去的那些绯闻不放,说不定还会被人称赞是文人风情。
总结来说,这顿饭就是血赚。
人高兴了,自然心情也好,所以秦风便敞开了跟王安山一起喝。
喝到最后,王安川慢慢地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王安山的酒量他清楚得很,就算是去了蒙古、东北那边,没一圈人车轮战是放不倒这个堂哥的。
可秦风的酒量忽高忽低,隐隐有能跟上王安山的迹象?
他每次看起来都不行了,已经眼神迷离、站都站不稳,感觉下一秒就要钻桌子底下去的样子。
可去上个厕所,三五分钟,回来立马眼神就清明多了,坐下跟王安山接着喝。
王安川人都傻了,难不成去厕所吐了?
可酒精消化这么快吗?如果吐了就喝不醉,哪还有那么多跟小孩一桌的啊?
这种情况在俩小时之内上演了五六次,最后给王安山是喝高兴了。
临走之前,王安山拍着秦风的肩膀,郑重其事:“兄弟,想想别的法子,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真不行!谁来也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