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的卫将军:“你在哪里看见的乌丸人?”
卫偄:“楮松河附近。”
楮松河?
此话一出,营帐顿时安静下来,邱峰皱眉:“楮松河是渠临城附近最大的河流,城中用水全倚仗这条河。”
他没说的是,如果西洲对楮松河做手脚,那么整个军队就糟糕了。
卫偄猜到他未尽之言,反驳:“西洲也共用楮松河,他们总不能同归于尽吧!”
邱峰没有和他争,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沈玉案:“去楮松河下流取水,让随军大夫检验。”
松箐立刻就跑出去安排此事。
沈玉案继续道:“西洲贫瘠,他们粮草不够,不可能安安分分地过完这个年,所以他们一定会动手。”
邱峰看向沈玉案,就听见沈玉案淡淡道:“我们需要西洲人给我们带路。”
邱峰眼睛一亮,对啊,他们找不到西洲王室的位置,但西洲人肯定知道,只要他们抓到一队西洲俘虏,自然有办法找到乌丸主帐。
西洲每年要侵略城池,烧杀抢掠,尤其冬日时最频繁,都是因为西洲荒地,无法根种粮食,他们只能靠抢。
除此外,他们还得养马,想要养出好的战马,其中不知要费多少心思。
渠临城已经下了三次大雪,西洲只会更甚,所以西洲肯定按捺不住。
沈玉案猜得没错,当晚,就在沈玉案下令近日全军戒备后,忽听远处鼓鸣声:“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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衢州,安仁县。
苏韶棠的睡眠向来好,但今日不知为何,她翻来覆去地有点睡不着。
倏地,苏韶棠坐了起来,她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她披起外衫下了床榻,烦闷得难受,不顾茶水早就凉透,她连续喝了两杯凉茶,但仍不觉得好受。
耳房中的络秋听见动静,忙忙穿衣赶过来,就见夫人失神地站在室内,她一惊:“夫人这是怎么了?”
苏韶棠冲她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络秋没说信不信,看见夫人手中的空杯,立刻吩咐婢女去烧热水来,才踱步靠近夫人:“夫人是睡不着吗?”
苏韶棠不再说话,她推开了楹窗,冷风灌进来,她终于清醒了点。
络秋着急地拿来鹤氅给她披上:“夫人小心身子。”
苏韶棠忽然没由来的说了句:“你说,沈玉案是不是正在打仗?”
络秋错愕,回答不上来。
但这句话出口后,苏韶棠却觉得自己说得没错,她立刻找到了系统:“沈玉案在做什么?”
系统是可以实时观察男主动向的,系统没有隐瞒宿主:西洲趁夜来犯,沈玉案正在奋战中。
系统偷摸感知了下宿主的情绪,顿了顿,小声地说:宿主,沈玉案是原文男主,不会有事的。
苏韶棠有点说不上来的烦躁:“原文剧情早就崩得不成样了,你能保证沈玉案不会出事?!”
系统不能保证,只好噤声。
这一晚,苏韶棠坐在软塌上,彻夜未眠。
渠临城的战事直到天际晓亮才有了结果,沈玉案脸上都溅到了血迹,往日温和的脸庞透着股说不出的肃杀,哪怕打了胜仗,但军营中仍是噤若寒蝉,邱峰派人去打扫战场。
等彻底收拾妥当,邱峰才去见了沈玉案,他第一句话就是:“西洲人骁勇善战。”
哪怕不愿意,也必须得承认,在单兵实力上,朝廷远远比不上西洲。
沈玉案脸色不变,等邱峰接下来的话:“这应该只是先锋兵,哪怕早就吩咐,也只有二十七个俘虏。”
人数太少,哪怕杀鸡儆猴,也要担心人数够不够用。
沈玉案平静道:“让卫偄去,不论他用什么办法,哪怕只剩下口气都行,我们需要有人替我们引路。”
邱峰神色一凛,卫偄平日中看着好脾气,但最初,侯爷可是从刑部特意将人要来的,审问俘虏,整个军营中恐怕没有比卫偄更在行的。
卫偄得了命令,连身上的盔甲都没脱,直接转身进了关押俘虏的营帐。
邱峰有心想说什么,耳边就传来阵阵疼痛惨叫声,邱峰回头,就见一个士兵被抬回来,那人断了条腿,鲜血直流。
邱峰认得他。
他是卫偄的得力副将,昨日还和他们一起喝酒吃肉。
怪不得卫偄一副要杀人的模样,邱峰原本想说的所有话都咽了下去,身后传来俘虏惨叫声,都被邱峰置若罔闻。
审问自是要用酷刑。
但被西洲侵略烧杀的那些百姓同样无辜,更有甚者被当做两脚羊供人食用,一日不灭西洲,附近城池就一日不得安宁。
直到深夜,卫偄才从营帐中出来,他眼底青黑,站在等消息的邱峰跟前,抹了把脸:“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主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