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韶棠幽幽地回答:“没怎么,只是可能忽然察觉到自己脑子不太好。”
沈玉晦哑声片刻,当自己没有听见这句话。
国公府情况尚不明朗,沈玉案的生辰宴未曾大办,只有府中三人聚在前院,沈玉晦送上自己准备的生辰礼。
是一枚做工精致的羊脂玉配,白色温润,沈玉晦见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它会很衬大哥。
事实也的确如此,沈玉案是当场将玉佩系在腰间的,他所穿所戴无一不昂贵,戴上这枚羊脂玉也只多衬了他些许矜贵。
支线任务在苏韶棠送出衣服的那一刻,就显示已经成功了。
苏韶棠零零碎碎地攒了快三百积分,这些积分,她不打算乱动用,一旦主线任务完成,她就会选择立即回家,她可不希望到时候积分还没有到五百。
积分合计:286积分。
苏韶棠颇偏爱这里的果酒,度数很低,又有点甜甜酸酸的,酒过三巡,沈玉案忽然举杯对她:“多谢夫人这段时间的照顾。”
苏韶棠狐疑,这是感激,还是嘲讽?
她自问穿书以来对沈玉案的态度是明摆着的,她何时照顾过沈玉案了?
夫人的心思太好懂了,几乎都写在脸上,沈玉案眼中含笑,他轻轻唤了声:“夫人?”
苏韶棠浑身一个激灵。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或是今日本就特殊,她竟从沈玉案这短短的两个字中听出了几分若有似无的缱绻来。
苏韶棠皱了皱眉:“你好好说话。”
沈玉案脸上的笑微不可查地有些僵硬,好半晌,他才无奈道:“好。”
苏韶棠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所以你刚才是故意那样说话的?”
沈玉案忽然觉得酒杯格外地重,这个酒倒也不是非敬不可,他默默地仰头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借此逃避了苏韶棠的问题。
沈玉晦扭过脸去,肩膀无声地抖动。
接下来的一顿饭,苏韶棠看向沈玉案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安伯侯府中的气氛尚算其乐融融,但二皇子府则全然不同。
二皇子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似得体,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她不高兴了。
任谁在两日内遭到两个人拒绝,也不可能高兴得起来。
腊八,二皇子借故让皇子妃宴请京城中女眷,收到请帖的人几乎都来了,唯独有一个人例外。
安伯侯夫人。
二皇子妃劝慰自己,安伯侯地位特殊,苏韶棠如今谨慎点也在情理之中,这才放下对苏韶棠拒绝她的恼怒。
但适才她邀苏夫人饮酒又被拒绝时,二皇子妃便止不住情绪了,她淡淡道:“夫人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苏夫人脸上带着恭敬,说话却有些冷淡:“家中父亲病重在床,做女儿的如何能饮酒作乐?”
二皇子妃骤然捏紧了杯盏,她情绪在短短一刹间变了几番,随即,她有些歉疚道:“是本妃疏忽,来人,给苏夫人换上茶水。”
苏夫人只垂眸道谢。
但经这场变故,这次腊八宴的气氛倏然变得有点不对劲,有关系好的女眷对视一眼,眼中闪过若有所思。
二皇子妃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脸上的笑都有些勉强。
苏夫人冷淡的一句话,将这次腊八宴的遮羞布完全扯了下来,不怪苏夫人情绪不高涨,她的父亲乃是二皇子的亲外祖,如今邱国公病重,二皇子府却大肆宴请宾客。
苏夫人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来客都知道皇子妃为何举办腊八宴,但这个时节,有些人心中难免犯嘀咕。
腊八宴不说不欢而散,但也是潦草收场。
等来客皆数离开,二皇子妃才骤然沉下了脸,她没发脾气,只冷嘲热讽了一句:“到底是庶出,不识抬举!”
侍郎府和二皇子府绑在一条船上,哪怕二皇子府做事有点考虑不周,为何不能私底下说,非要在宴席上让皇子府难堪!
等二皇子回府时,不等旁人告诉二皇子这件事,二皇子妃就抢先说了,且不论其中的添油加醋,她垂眸,轻轻地擦了擦眼角:“是妾身不好,未能完成殿下的交代。”
不等二皇子说话,她又含泪说了句:“侍郎府这番行为,又何曾将殿下当作自己人来看待?”
二皇子和皇子妃自幼相识,感情甚笃,皇子妃深知二皇子在意什么,果不其然,这一番话后,二皇子就冷声道:“腊八宴是我让你准备,你何错之有?”
二皇子近段时间因拉拢沈玉案屡受挫折,心中早就对此不满,若非北门禁军的确重要非凡,他岂容沈玉案这般放肆!
二皇子妃的话不亚于点燃了他心中的那缕怒火:“是他们不识抬举,待日后——”
二皇子没有将这话说完,但二皇子妃哪里能不知他想说什么,她状似依人地偎进殿下怀中,隐藏住脸上的神情。
二皇子腊八宴上的事情,人多眼杂,有心人都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消息传来时,沈玉案不着痕迹地轻皱了下眉,他神情不明地看了眼苏韶棠。
沈玉晦不若兄长那般隐晦,他看向嫂嫂的眼中藏着担忧。
沈玉晦是长公主所生,哪怕年少时不得老安伯侯欢喜,和皇室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少,他自然知道二皇子可以称得上气胸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