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对了。”
柳一盏叹息一声。
“可是那少女失踪和佛会根本就是两码事啊……”
裴卿回回忆起了那一夜她真真切切看到的白衣女子,以及夜里下山后在街道上听到的“恐怖童谣”,面无表情道。
“是不是两码事,今日一探便知,若这佛寺真有古怪,当着全安山城百姓的面揭开他们的假面具不也正好。”
见她说此话,柳一盏便知裴卿回心中早已经有了定数,他现下是无论说什么都劝不住了。
“罢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会拦你。”
裴卿回满意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又道。
“你陪着你母亲他们就行。”
柳一盏是柳家人,若真出了什么事,她不想将旁人牵扯其中。
柳一盏一听她这话就知道裴卿回心中所想,顿时就不乐意了。
“你忘了,我可是天下第一狗皮膏药,你做什么,我跟定了!”
明明不过是简简单单得一句话,裴卿回却觉出了另一种味道,她敛下眉眼,像是没听懂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一拍柳一盏肩头。
“嗯,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柳一盏嘴角处才浮现出的一抹笑,顿时就像一块未成形的琉璃镜,咔嚓一声落在了地上,砰然碎裂成渣……
一时间,马车中两人想继无言。
良久,裴卿回侧头,瞥了一眼假装自己正欣赏车外风景的柳一盏,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一盏,你是个好男人,你有属于你自己的幸福,而这个幸福,永远都不可能是我。
你肩负着父母的期盼,肩负着柳氏一族的一切,而我,与北凉皇室有血海深仇的女子,不能,也不允许拉你以及你们柳氏一族的希望沉沦……
*
这样的尴尬气氛,也没有持续多久,等马车到了佛寺门口,柳一盏脸上又浮现出了往日一般的笑颜,就如方才什么都未曾发生过般。
他看了眼外面人来人往的佛寺大门,回头对裴卿回道。
“裴姑娘,你打算怎么做。”
裴卿回看了眼他,神情淡然依旧。
“据说慧善方丈每次佛会时,都会用一个大鼎祭天?”
柳一盏点头。
“的确,那个鼎叫通天鼎,据说滴上一点祭天者的人血便会与天神相接,不过我觉得这些都是怪力乱神之说,也不能全信。”
裴卿回听到这只是冷笑。
“真有这么厉害,那这慧善方丈岂不是和天地同岁,永不老却。”
“走吧,咱们去看看那通天鼎。”
虽然佛会现场人多,可好在柳一盏带着柳氏族人的牌子,直接从旁边走了后门先行进了佛会现场。
“那通天鼎在佛会开始前,一向都放在大雄宝殿中。”
跟着柳一盏来到了大雄宝殿外,裴卿回从树后站了出来,盯着那大气的殿门,心却是冷若寒蝉。
就在她准备直接进去时,柳一盏却拉住了她,将她带回了大树后,裴卿回不悦侧头,却见柳一盏正朝着她使了个眼色。
“有人来了。”
下一刻,便见两个捧着坛子的僧人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正巧从两人隐藏身形的大树旁穿过。
其中一个僧人低声道。
“这到底是啥东西,怎么还让咱们偷偷送进宝殿里去?”
“嘘,方丈安排下的事儿,咱们照做就是,总之都是为了佛会。”另一个矮胖僧人回答。
“可是我怎么闻着这里头有一股腥味啊……”
“你管他呢,走走走,时辰要到了,先把东西放进去再说吧。”
两人的对话自然而然的也传去了树后两人耳中,柳一盏神情古里古怪,裴卿回面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问。
“你闻到没有?”
柳一盏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这些事儿或许都是裴卿回想多了,可是现下,他也不得不产生了怀疑。
苦笑一声,柳一盏道。
“那么大的血腥味,谁闻不到啊。”
裴卿回侧头看那两个僧人退了出来,道。
“他们走了,咱们去看看。”
悄悄从偏门进到了大雄宝殿中,裴卿回四处搜寻,却没有发现那个所谓的通天鼎。
柳一盏朝着四周看看。
“哎,那通天鼎难道不在这?”
他说完转头,便见裴卿回正站在大雄宝殿中的三大佛像前发呆。
“裴姑娘,这佛像有哪里不对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