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西的队伍突然停下,大皇子燕浔从马车中飞身而下,从他矫健的身姿可看,此人也是个练家子。
“发生何事了。”
“回大皇子,前方路上有一堆拦路石头,容属下去清理了再上路即可。”
燕浔是个好说话的,看了一眼前方路碍,便也点点头,倒是后方一辆华丽马车里传来了一道娇喝。
“什么?要在这停下?”
一个衣着艳丽的俏丽少女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瞒脸都是不悦。
“大皇兄,这地方看起来乱糟糟的,染瑾不想待在这。”
挽凤公主是越西皇后爱女,脾性自然是骄横了些,燕浔笑笑道。
“染瑾勿要急躁,待处理了前方阻碍,队伍马上出发。”
挽凤公主哼了一声,撇撇嘴瞪向了队伍最末尾那最不显眼的马车,一脸嫌恶道。
“都怪父皇,要这废物跟着咱们一起来北凉,这一路上的好运气都被这废物灾星给冲没了!真讨厌!”
如此难听的话语,居然是从一个公主口中说出,还真是让人咂舌。旁边的燕浔,却是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还安慰着挽凤公主道。
“染瑾乖,等到了北凉京城,大皇兄让十一那个废物给你磕头赔罪可好。”
“哼,本公主才不想搭理身份如此下贱的人呢,亏他还是越西皇子,带出来真是丢人!”
语罢,挽凤公主神情便是更加厌恶,接过宫女拿过来的路上点心,就朝着那后方没有半丝动静的马车上一甩。
“若不是临行时父皇说不要太过,本公主真想让那废物学狗把这点心含回来!”拍了拍手,似乎骂出来了心里舒畅,挽凤公主这才回了自己马车。
燕浔无所谓一笑,扬手道。
“就地歇下!”
因着方才的小插曲,队伍中的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前方,所以未曾有人在意那两个鬼祟从草丛中钻出来的人影。
裴卿回自然是听到了方才挽凤公主的话,神情复杂地看了眼那普通马车,却不过是轻轻一眼,很快收回。
耳边脚步声微动,是两个末尾的士兵结伴朝着她这边林子里来的动静。
“这十一皇子不仅样貌丑陋,人也是煞星一个,咱们越西陛下怎么突发奇想,让他随行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赶快抓紧时间尿一泡去,公主殿下一路上闹的,下次停下还不知何时呢。”
暗处,女子嘴角冷冷一勾,手中石子就是一抛!
啪!
两个正在脱裤子的士兵就这样倒下,瞬间陷入了昏迷。
下一刻,已经换上越西士兵服的裴卿回,从林子里走了出来,殊王见此不禁皱眉问。
“那我呢?”
裴卿回看了一眼他的腿。
“就算给你换身衣服假扮,你能跟上队伍脚程吗。”
殊王顿时咂舌。
随之裴卿回指了指那队伍末尾处的几个大木箱子。
“此刻他们留守在原地的人正少,我掩护你去那里面。”
看着那密不透风的大箱子,殊王咳嗽一声,觉得自己也算一国王爷,在自家的地盘上还要如此屈尊降贵,真是无奈啊。
“行了,我会想办法让你有通气的时候,不会憋死你的,走吧,再磨蹭他们就该起疑心了。”
将殊王安顿好,裴卿回这才伪装成普通的越西士兵,站去了队伍末尾。
山中忽然有风起,卷起那末尾马车帘子一角,刚刚站好的裴卿回,突然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抬头,便只见那车帘于风中飘荡。
不知怎地,裴卿回只觉得这样隔着车帘遥望的情景实在熟悉,让她不由想起了与那奸臣初见那日。
这时,前方有士兵骑马来报,让裴卿回的思绪归拢回到现实。
“大皇子,路碍已经处理,可以通行了!”
燕浔这才上了马车,高声道。
“上路!”
早闻越西挽凤公主性子高傲,裴卿回本以为那北凉赵梦月便不过如是了,不想这一路上倒是让裴卿回长了见识,知道什么叫做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挽凤公主脾气怪哉,从天亮到黑夜,要么不顺心就拿着身边人出气,要么就去那废物十一皇子跟前数落骂骂咧咧几句。而那位越西大皇子呢,从来都不会说她一句,反而是由着挽凤公主乱来。
直到队伍行出平江后的这日一早,挽凤公主居然还直接就一鞭子抽死了一个随身宫女,而原因也是奇葩。
据说是因为那宫女私底下议论了北凉燕相几句,这才惹了公主不快,引来了杀身之祸。
看着那惨死的宫女被士兵们无情地抛却去路边山沟,裴卿回很意外,她没想到这挽凤公主居然也喜欢燕相,心道这奸臣果真是祸害一个。
不过若这怪脾气的挽凤公主当真嫁进燕相后院,裴卿回还真是好奇,那家伙以后的后院日子该是如何?
正在裴卿回陷入臆想中时,后方传来了一阵轻微响动,若有人观察,便知每日黄昏时这类似于敲木板的声音,都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