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周寡妇和小桃的眼中,有的都是绝望。只有殊王,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盯着裴卿回的背影,依旧是温润笑着不言语。
此时天际边云霞突然被阴云遮盖,雷声响起,轰隆隆如伴在耳。
裴卿回踏着雷声上前,面色沉静,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掀开了那遮尸花布!
尸体静静躺在地上,身上衣着依旧,人死不到一日,除了面色暗紫,死者身体僵硬外,其余倒是与睡着无二差别。
不过裴卿回却是皱了皱鼻子,因为她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
随之蹲下了身,伸手捏转了死者下颚,从上到下仔细端详一番后,裴卿回眸光微眯,目光落在了死者沾了些沙土的鞋子之上。
“昨夜你们这下了大雨。”
老村长立即称是,“是啊,昨夜子时下过一会儿雨,不过很快就停了。”
裴卿回微微颔首,转身看向周寡妇。
“死者生前可否与你相见过。”
周寡妇还有些没回过了神,木讷讷的点点头。
“昨天晚上小叔子来过。”
裴卿回冷静追问。
“何时离去。”
周寡妇回忆一瞬后答,“大概是落雨前,算起来应该是子时前不久。”
“可有人证明。”
周寡妇摇了摇头,当时已是半夜了,山里村民都睡下了。
这时许大娘不禁吆喝起来。
“哎呀有啥可问的,好些人都看到这周寡妇和她家小叔子争执,听说还打起来了,一定是她失手杀了人,然后抛尸。”
裴卿回听着就禁不住冷笑了,反问许大娘。
“你会愚蠢到在自家门口小路上抛尸?”
许大娘被讽刺得一噎,顿时住了口。
裴卿回眸光抬起,扫了一转在场上众人,这样漠不关心的眼神她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当日在向阳村,她裴家人因冤被抓,几乎所有近邻乡亲都唯恐避之不及。
“死者男,年龄在三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身上钱财衣衫完好,故排除劫财。再从尸僵程度可断,死者乃子时后遇害。”
“子时后?那不就是下雨时那一段时间吗?”先震惊的是老村长,他有些惊讶的看了眼裴卿回,又侧头和周寡妇对视,似是欲言又止。
裴卿回眯眼打量老村长。
“村长有话就直说。”
老村长神情有些不自在。
“昨夜落雨时,周寡妇正在我那儿来着……”
周寡妇愣了愣,似是明白了什么,眼中顿时升起了一丝希望。
“是的,昨夜小叔子借着酒气又来我家要银子,我和他争执后他就走了,我越想越委屈便去找老村长打算让他评理来着……对对对,老村长可以为我作证,我当时人可不在家里啊!”
此话一出,如冷水滴在了沸腾油锅中,现场瞬间炸了。
“什么,那杀人的不就是另有其人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小桃……”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又开始变着法的抹黑无辜者,裴卿回果断听不下去了,冷眼一扫那几个多话之人道。
“若我说,死者并非他杀呢。”
许大娘虽然怕面前这个冷漠的少女,却还是一脸不服气,壮着胆子斥道。
“你又不是官府的人,咱们凭什么听你的话?有证据吗你!”
裴卿回看着咄咄逼人的许大娘,不怒反笑。
“死者就是证据。”
说着,她也不管面露不解的许大娘和众人,直接踱步上前,指着尸体脚上位置。
“死者鞋跟处泥沙虽干,却可从中得知昨夜死者是在子时雨落前出了周寡妇家,这是证据其一!”
“老村长可证明周寡妇是落雨时去的他家,周寡妇既不会妖法仙术,又不没有三头六臂,自然不会分身杀人,这是证据其二!”
裴卿回步步紧逼,许大娘咽了口唾沫,虽然已是有些站不住了,却还是硬着头皮道。
“这只能证明周寡妇没杀人,那小桃呢!她可以杀人啊,她虽然才七八岁大……”
“是啊,你也知道小桃才七八岁,试问一个年幼孩童如何能不留下任何伤口的情况下杀死一个成年汉子,并且成功将死者尸体从家拖去外面?”
许大娘脸色青了白了紫了,咬了咬牙又道。
“总之,你要为这母女俩洗脱罪名,就要拿出确实证据来,不然咱们村落的人都不信你这片面之词!”
裴卿回这下倒是没有方才激动了,她嘴角冷不丁勾起,用一双诡谲的眼盯着许大娘。
“这便是我要说的证据其三,不过还得要让许大娘带路了。”
许大娘指着自己鼻子,诧异极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