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京城里大事不断,先是太子府接连走水,听说还烧死了那位舞女新夫人,然后就是陆府地窖爆炸,死伤无数。
太子接连受损,满朝文武皆将矛头指向了长宋街的那一位,毕竟太子和燕相不和早已经是板上钉钉。
原本这个时候燕相应是避而远之,能不牵扯自己就不牵扯,却不曾想,这一夜燕相居然亲自来了太子府。
满朝文武没有想到的事儿,太子自然也没想到,所以,当他看着那一身白袍的燕相闲庭信步的走在他府中时,太子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燕相……你来本殿这做什么!”
其实太子是想说,火烧太子府的账还没有给你算,你居然主动找上门来。
燕无墨行至前,嘴角一勾,一句话还未说,袖袍微动间,居然就直接把太子当成小鸡仔般给提起。
太子只感觉天地间陡然翻转,他震惊了,怎么也没有想到燕无墨今夜举动如此奇怪,一点也不像他平时作风。
“燕无墨,你把本殿放下来!你别以为父皇宠着你信任你,本殿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本殿要你的命也是易如反掌……!”
接下来的话,被一股恶臭淹没,太子只觉得自己的头被硬按进了屎尿堆里。
“太子喜欢这被水淹没的感觉吗,是不是很舒畅,很享受。”
燕无墨冷语落罢,长袖一甩,直接就将太子全身都扔进了太子府中的粪坑池中!啪地一声响,似乎他心中怒火全数夹杂其中。
太子世界观都颠覆了,艰难地从粪坑里爬起来,震惊地盯着那负手而立之人。
“来人啊,人都死绝了吗!”
四周无人回话,似乎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属于他们二人。
太子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今夜的太子府实在安静的可怕,他盯着燕无墨,眼眸中有了一丝变化,像是胆怯……
“燕无墨,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燕无墨嘴角邪似勾起,语气变得玩味。
“不做什么,揍你而已。”
**
次日,太子被燕相丢入粪坑池并且暴揍一顿的事瞬间传遍整个京城,据说理由很简单,太子府那夜走水,风吹了一把火,误烧了长宋街上的一只鸡。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暴揍了当朝太子,谁信?
自然,人家北凉皇信了就好。
当消息传入皇宫,毫无意外,北凉皇没有因为燕相此举生气,反而是呵斥了太子管理不当,惹了燕相不痛快。
而接二连三的事儿也在此发生,各路和太子不合的官员,揭露了不少户部陆尚书贪污罪证,北凉皇更是怒极,直接判了陆府全家入狱。
而此刻,风波过后的太子府中,鼻青脸肿的太子正由仆人伺候着用膳,从他全身上下的绷带上可以看出,那一夜被燕相揍得极惨。
有人在这个时候出现,是听闻消息赶回来的火狼。
“殿下,是属下保护不当,没料到燕相会突然连夜到太子府来……”
“那边计划如何。”
语罢,太子眼中都是对燕相疯狂的憎恨。
火狼冷笑一声,神情变得古怪。
“殿下请放心,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冥主说,六眼沙蛛很快就会寻得而归,只让我们处理好京城的事。”
“很好……”
离京百里外的山沟处,涓涓细流声响彻在耳畔,将裴卿回从昏迷中唤醒,睁开眼,是一片陌生的野外景象。
她看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被水下石子割破的血痕,眯了眯眼,记忆归拢,回忆起了从瀑布坠落的那一瞬间……
裴卿回一边思索着殊王行踪一边起身,打算先找个临时的落脚点时,却不想这时身后溪水上游位置,突然传来了一阵动静。
她回头,却对上了一双惊喜的眼。
“你果真还活着!”
裴卿回目光往下,落在了那人颤颤巍巍杵着的木棍上。
“殊王不也一样,从那么高的地方顺水摔下,居然也没伤着。”
殊王一怔,现下他身上衣袍破碎,发丝凌乱,只是身上的皇族贵气依旧,即使被裴卿回讽刺几句,脸上还是挂着温润淡笑。
“活下来就好,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裴卿回眸光闪烁一瞬,像是没听懂他这话中的言外之意,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山中密林。
“这里四周是山,想必离京已经很远,天快暗下,还是先找个地方歇脚过夜再说吧。”
说着,她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后回头看向走路有些困难的殊王。
“你还能坚持多久?”
殊王看了眼自己的双腿,神情中多了丝无奈。
“还好只是右腿筋骨断了,左腿能撑会儿。”
裴卿回颔首,拿出匕首一边划开那些拦路植被,一边朝着山林深处摸索而去。
春日时节正是山林野兽出来觅食的最佳时机,特别是在这种陌生,且丝毫找不到方向的地方,她必须加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