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衣惊异,他还没有禀报呢,主子怎么会知道?无意间,他瞥到了琴旁一角的一封密函,便顿时心领神会,低眸回话道。
“是的,和一个江湖大夫。”
“哦。”
是漠不关心的语气。
落衣头垂的更低了些,经过上次一事,他可不敢再多言了。
过了半晌,燕无墨又道。
“明日皇上的头痛病要犯了吧。”
话语幽幽落地,大逆不道却又笃定,好像连皇上还未落实的病症都是他说了算。
皇上头风症一发,太子不在京,必会召燕相去宫,为之处理朝政或是相陪,落衣闻言神情不变。
“属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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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揭了招医告示的事,一日的工夫,便传得满京皆知。
愕然,诧异,各种反应都有,不过最多的还是看好戏,心想这是哪一个傻子竟然敢揭那告示,不知道是胆儿太肥,还是嫌命长。
今日一早,便来了一众人马到了这城门口的小客栈前,却不是之前的守城兵,而是皇宫禁卫军,很明显,这些人是北凉皇上派来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很快,一个身穿长衫,背着药篓的年轻男子,便从客栈里走出。
在长衫男子身后,跟着一个瘦小身影,和昨日不同,今日她并没有戴着斗笠,而看到那人容貌的下一秒,几个守城兵差点脚底一滑,惊得栽倒。
没了黑脸衬托,她五官凸显,可是旁人觉得,那还不如之前的模样看得过眼。
只因,她现下肌肤土黄土黄,仿若那地上黄泥一般,连那一双璀璨如星的眸子都掩盖不了一股子土气。
像是没有察觉到旁人的异样眸光,裴卿回很安静,她要的只是不被发现死囚身份,其他的,她不在乎。
“就是他们?”
禁卫军指着裴卿回柳一盏二人。
“是的。”
守城兵头子利索应答。
“嗯,那就上马车吧,太后娘娘已经在等着了。”
去皇宫的路,很长,行了许久才到达了正德门,这是通往皇宫的必经之处,无论是朝臣上朝,还是进宫赴宴,皆经此处。
下了车,阳光突然洒下,没了车帘遮挡,让人觉得有些刺眼,裴卿回抬手挡了挡,无意间余光瞥到了头顶处三个鎏金大字“正德门”。
她知道,这三个字身后代表着什么,是不能回头,永远……
被禁卫军带着进了宫,便有几名宫人领着他们两人朝着永宁宫去了,只不过身后也一直有禁卫军跟着。传旨宫人通报之后就不再理会他们,因此,在这巍峨华丽的大殿外,柳一盏和裴卿回,就这样百无聊赖的等着。
裴卿回还好,她一直低着头,十足的仆人手下姿态,别人倒是看不出这个小人影此刻在想什么,一路上也不曾听她说过一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哑巴。
柳一盏却是个话痨,瞅着禁卫军离的老远,身边又没有宫人,便对着裴卿回挤眉弄眼。
“嘿,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