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葬礼,许和静都没有来。
许和静是从小在许家长大的,街坊邻居都知道许和静,许文瑞去世了,许和静都不来参加一下葬礼,顿时流言四起。
许暖也有些奇怪,怎么许和静没来呢?难道在学校里忙?
她还不知道许文瑞过世的原因,奶奶在电话里没跟她提起,黎映蓉现在又哭得虚弱极了,话都说不利索,她忍着好奇,去问了一下大伯。
大伯把实情告诉许暖的时候,许暖哼了一声,转头把这个原因告诉前来问询的每一个人。
很快,许和静找到自己亲爸,并且把许文瑞气死的事情传开了。
不少人私底下开始骂许和静是个白眼狼,许家从来没有亏待过许和静,许和静找到了亲爸,竟然这么忘恩负义。
办完丧礼后,许暖去医院看了一下奶奶姜安娴。
奶奶姜安娴的身体很弱,还是不能下床来。许暖只得打电话给唐春,说自己会在家里多待一些时日,等奶奶恢复身体才回去。
许暖之后天天都在医院里照顾奶奶,天天都握着奶奶的手跟她聊天,许暖生怕奶奶一下子撑不过去,也跟着许文瑞一起走了。
不知不觉已过了一周,姜安娴的身体终于恢复一些,有天她躺在病床上,说是想喝银耳粥。许暖高兴坏了。
有了吃东西的欲望,那就说明身体好转了。
许暖立即去给姜安娴买银耳粥。
她跑了两条街,街上卖早点的地方都卖完了。银耳粥这个东西一般只有早点摊子上有卖,而且也不多,现在大中午的,根本买不到现成的银耳粥。
许暖只得去干货店,买了两块干银耳,拿回家去煮。
回去的路上,许暖拎着干银耳,路过一家金首饰店,一眼瞧见了店里面正在看手链的许和静,许和静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股商人气质,这大概就是许和静的亲爸陈通吧。
许和静正专心看着手势,突然感受到外面有一股强烈的视线正关注着自己,她偏头一看,果然,许暖正站在外面。
许和静把手上挑中的金手链递给陈通,陈通毫不心痛地给她付了帐。
许和静把金手链递给陈通,并撒娇似地跟他说:“爸,你先去车里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陈通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好啊。”
于是,许暖看到陈通拎着金手链出来,径直走上了停在金首饰店门口的小轿车。
随后,许和静从店里走出来,直直地走到她面前。
许暖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人,一开口,只道:“许文瑞去世了,你知道吧?”
许和静没料到她和许暖这么久没见,许暖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许和静哼了一声:“知道。”
许暖冷冷瞥她一眼,“你当然知道,他就是被你气死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许和静很是稀奇地望着许暖,啧啧两声:“你这个早就跟她脱离父女关系的人,今天特意来找我,不会是来给他鸣不平的吧?”
“不是,我只是看到你这么高兴地挑金手链,觉得我终究还是小看了你的狠心。许和静,你比我想象中还要铁石心肠。”
许暖这话真是她心里话。
她和许文瑞没什么感情,毕竟她不是被许文瑞从小带大的,而且后来和许文瑞相处也少,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
可是许和静是许文瑞从小当亲女儿一样带大的,许文瑞为了这个养女,甚至都不要她这个亲生女儿,许文瑞几次重病住院时都想着把名下的财产分给许和静。
许文瑞对她是不太好,但是许文瑞对许和静这个养女可以说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当初秦霞的事情爆出来,许文瑞和黎映蓉夫妻俩都没把怒气迁到许和静身上,还依旧送她读书,送她上大学。许和静凭着这事,也该来送许文瑞最后一程。
可是许和静没有,她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和她的亲爸一起逛街买首饰。
许暖觉得自己心肠算狠的了,在见到许文瑞苍白的面孔的时候,她都没能挤出一滴泪,但她觉得和许和静比起来,真是没得比。
许和静听到许暖这话,气得满脸通红,倒不是因为许暖指责她,而是因为许暖叫错了她的名字。
许和静高傲又得意地纠正许暖,“请你记住,我现在不叫许和静,我叫陈和静。”
“改姓陈了?”许暖啧啧两声,“这个姓是我最讨厌的姓。”
她养母陈美霞就姓陈,她对陈美霞从来就没什么好印象。
“你最讨厌的姓是陈?”许和静嗤笑一声,“那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姓是什么吗?对,没错,就是许 !”
许和静也懒得和许暖再扯别的,她乐意见许暖一面,并不是别的原因,她是想找许暖算账。
“许暖,听说你四处坏我名声?你四处跟人说许文瑞是被我气死的?”
许暖直直地盯着许和静的眼睛,“怎么,我说错了吗?我实话实说怎么能算坏你的名声呢,说得好像事情不是你做的一样。”
许和静被许暖呛了一句,似乎很快想通了,“算了,我也不在乎许家那边的名声了,现在那些东西对我又不重要。”
她以后再也不会回许家,许家那些亲戚,还有那些街坊邻居的评价,对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许和静想通这一点,也不想找许暖算账了,扭头就要走。
许暖看到许和静走得这么决绝,自言自语道:“幸好当初没分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