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婼棠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今日所见所闻对她的冲击过于巨大,彻底颠覆了对魏诏这个人的看法。
也明白了他的苦楚,本就尚未成年便被送往了封地幽州,即便回京了还要让他们母子分离。
想要将威北候一脉连根拔起谈何容易,稍有不慎,不仅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全然白费,还要面临着再也见不到母亲的绝望。
和这件事情相比,对姜远宁的那点误会根本算不得什么。
姜婼棠将密旨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继续寻找着出去的机关。
终于,她在一个书架上发现了几本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丝毫晃动的书籍,轻轻一推,密室的门被打开。
刚刚离开密室她不敢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而是确定无误书房没有其他人之后,才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走了出去。
可她前脚刚刚踏出书房的大门,魏诏和子夜便迎面走了过来。
魏诏明显面色一凝,有些疑惑的看着姜婼棠:“你怎么在这里?”
姜婼棠有些心虚,毕竟她不清楚魏诏是刻意离去等着密室里面的人出来,还是真的有事情和子夜离开的。
若是前者,那么她无论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若是后者还有一搏之力。
她抽了抽嘴角,微微笑着欠身一福:“回王爷的话,我刚刚走到书房门口唤了您几声无人应答,便走了进去,谁曾想您并不在其中,您这是去哪了?”
魏诏阖了阖双眸,削薄的双唇微微上扬,牵起了一抹玩味儿的笑容:“怎么?这是诏王妃想本王了不成吗?”
姜婼棠闻言,便心中断定魏诏还不知道刚刚密室之中藏着人,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王爷的臆想症越发严重了,我只是前来看看您的身子痊愈了没有,毕竟这寒疾顽固的很。”
魏诏脸上的笑容不减,先行一步走入书房:“进来说吧。”
无奈之下,姜婼棠只好再次跟随魏诏走入书房,她现在只想溜之大吉,不想和魏诏有过多的交流。
可这样急着走,必然会遭到怀疑,只能先打消魏诏的疑虑才行。
“诏王妃医术高明,托你的福,本王的寒疾已经基本痊愈,只是还不能时常迎风而已,真没想到你现在居然也会如此关心本王了。”魏诏坐在书桌前,挑眉看向姜婼棠调侃道。
姜婼棠翻了翻白眼,颇为不屑的挑了挑眉:“您毕竟身为王爷,我为您医治寒疾也是为了和您两不相欠,所以王爷根本无需觉得我在对您示好。”
魏诏耸了耸肩,就知道从姜婼棠的口中听不到什么好听的话,他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忽然指着一旁没有面容的女子画像对姜婼棠说道:“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姜婼棠抬眸看了一眼,装作完全看不出画中女子是谁:“不怎么样,连面容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魏诏微微笑着,试探性的问道:“你真的看不出这画中的女子是谁吗?”
姜婼棠摇头,定睛看着眼前的画像无奈的说道:“赎我眼力不佳,着实看不出来,可能我的鉴赏能力还有待提高吧,无面识人的能力,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魏诏闻言有些失落,但却并不失望,本来就没打算让被人看出来,这样也好。
他拿起面前的茶盏浅酌一口,淡淡的看向姜婼棠:“无妨,左右画中的女子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只是本王觉得你对诗词颇有天赋,鉴赏起画作来也自然不弱而已。”
你不是假装不知道是谁吗?那好,本王今日就让你也尝一尝被忽视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魏诏这样说,姜婼棠反而心中有些不悦。
姜婼棠勾了勾唇角,面上丝毫不以为然:“难道这画中的女子乃是王爷的心中所爱不成?这是要打算娶一个三房回来吗?”
魏诏一怔,眼下他对姜婼棠的感情自己也理不清。
若说爱还远远没到那种程度,不过姜婼棠的确提醒了他,这样忽然间对她兴致大增,的确有这方面的倾向。
姜婼棠深吸了一口气,见魏诏不言语便轻声说道:“既然王爷没什么事了我也就放心了,您还好欣赏这画中女子吧,告辞。”
说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时魏诏才反应过来,感情姜婼棠也是在试探他的意图。
“呵呵……”
魏诏轻笑出声,看着姜婼棠离去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于刚刚密室当中发出的声响,他完全没有多心。
姜婼棠走出书房,心中一直在想着那道密旨当中的内容。
到底威北候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使得魏诏和皇上都想要将其置于死地。
而他迎娶萧云月到底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在关键的时刻要挟威北候?还是只想从她的身上调查出当年淑妃的事情?
“哎呦……”
一声痛呼传来,姜婼棠稍不留神之下居然在即将离开的时候撞到了人。
她抬头看去,居然发现是萧云月。
二人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皆是盛满了厌烦。
萧云月揉了揉被撞疼了的肩头,深深蹙起了眉头:“姐姐这是在想什么如此入神?连面前的路都不想去看了吗?”
姜婼棠颇为不屑的挑了挑眉:“你呢?为何也不看着路?挡在我前面怎么反而你还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