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食死徒们
伊法魔尼礼堂偏厅。
晚餐已经结束。
几道身影围坐在长桌旁边。
斯内普面前摆着一个银色金属托盘,托盘里摆放着血肉组织和几片蛇鳞,他眉头微微皱起:“脱离了蛇树,克拉布的血肉会很快枯萎。”
“嗯……”
赫敏和南希拧紧眉头,强忍恶心观察这些剥离下来的肉块,血淋淋的。
洛伦抿着冒冷气的冰淇淋,表情还算平静。
第一次看见那具躯体,他已经用摄魂石检查过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原本的灵魂被吞噬殆尽,那具躯体只剩空壳,汲取蛇树旺盛的生命力维持生存,体内的邪恶魔力一点点同化改造躯体和蛇树。
克拉布不仅仅被制成了活体魂器,同样也是伏地魔预备的杖芯,只等同化改造完成,他就能模仿斯莱特林,制作出崭新的蛇木魔杖。
他对这些检验结果并不意外,只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在晚餐结束后展示这些肉块呢?
洛伦坐在位置上静静思索。
仔细想想这么做其实有点道理,在晚餐后展示只会让人恶心想吐,如果在晚餐前展示,多半就没胃口享用晚餐了。
“克拉布没有任何意识,不会对外界刺激做出反馈,无法移动,无法进食,比蛇树还像植物。”
斯内普语调平静地陈述目前了解的状况,理智而冷漠:“如果要强行分离克拉布和蛇树,会对两者都造成损伤,蛇树可以凭借强大的生命力缓慢恢复,克拉布只能依靠魔药维持生命,而身体会越来越虚弱。”
“像是麻鸡医学里的植物人?”南希弱弱地问了一句。
“是的。”
冯塔纳的心逐渐沉了下来。
在伊法魔尼做客这段时间,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非常尊重他的想法,调查魂器和蛇树事宜都以他为主导,现在处理克拉布和蛇树,虽然提出延后两天做决定,但最终还是要听取他的意见。
这位校长的心思有些复杂。
蛇树是伊法魔尼最宝贵的财富,他不希望蛇树受到任何损坏,可是维护蛇树的同时,他也不想看见一位学生的生命就此消逝。查找相关档案记录,他已经知道,这位学生不仅仅是霍格沃茨的文森特·克拉布,也曾经是伊法魔尼的皮埃尔·克拉布。
冯塔纳现在有些纠结。
毕业以后就选择留校任教,十几年来矜矜业业,只在教书上碰见过难题。这边魔法界也没冒出什么几百年难得一见的黑巫师,魔法国会维持着魔法界稳定,没什么遇见什么波折,按部就班坐上校长位置,做不到短时间舍弃某位学生的生命。
距离邓布利多提出的期限还有一天,先等等看吧。
“阿不思……”
冯塔纳的声音怀着期待:“你提到过的克拉布的亲人,他能及时赶到吗,或者在他目睹克拉布现在的惨状,能做出理智的决断吗,美国魔法国会和校董会那边已经产生怀疑,伊法魔尼会提前两周筹备开学工作,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邓布利多开口就让这位资历尚浅的校长提心吊胆,他扭头看向正在抿冰淇淋的学生:“是洛伦在负责联络,洛伦,那边有什么回复吗?”
洛伦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我没有直接联系马尔福先生,是托德拉科转达的,马尔福先生明确表示反对伏地魔,可是他们目前的据点设立了赤胆忠心咒,无法透露具体地点,保密人可能是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也可能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她已经两个月没有露面了。”
“那蛇树的事情呢?”
“他已经转达给那位克拉布先生了。”
“这样啊,我们再等等看吧。”
“……”
冯塔纳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似乎学到了什么。
赫敏同样低头露出思索的表情,眼底微光闪烁,相比不懂就是不懂的魔药学和炼金术,老校长的手段更加引人深思,仔细思考能捕捉到几缕线头,越是深入思考就越觉得狡猾,给人启发。
……
夏季的夜色流淌在宽阔的庄园内部。
院墙外围栏杆上流转着血红微光,侦察和警戒魔法密密麻麻包裹着每一寸砖石,只有少数几个出入口和大门有断点,那些地方设立了守卫,某些边缘食死徒藏在不起眼的工具屋和保安亭里。
还有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的巡逻小队来回巡视。
这里是食死徒新的临时驻地,纽约郊区一处宽阔庄园。
自从宣布即将对哈利·波特展开袭击行动,罗道夫斯异常兴奋,认为终于有机会发挥自己的作用了,立即增设了一系列安全措施,声称这是为了防止泄密。
原本若有若无的警戒就变得严格起来,负责站岗守卫的食死徒很有怨言,但他们没有胆子跟伏地魔抱怨,而有地位的几位核心食死徒不会参与这些繁琐工作,罗道夫斯的措施就这样施行起来。
都是些枯燥乏味的工作,所有食死徒都暗自祈祷真的有不长眼睛的麻瓜贼匪潜入进来,给无聊漫长的夜晚添点乐趣,如果真的碰见麻瓜闯入,他们未来几天都有乐子了,前端时间的布鲁克林驻地就有这种人。
为了乐趣能够持久一点,罗道夫斯甚至禁止有人施用不可饶恕咒。
老克拉布和老高尔是守卫中的一员,他们虽然是资深食死徒,可是在十六年前那次落败后,他们逃脱了审判,没有在阿兹卡班服刑,愧对那些服刑的同僚,而十六年里也没有寻找黑魔王的踪迹,所以愧对黑魔王,这种苦活累活自然轮到他们头上了。
两人被分配到侧门的一个保安亭,一个负责前半夜,一个负责后半夜。
午夜时分,老高尔提前几分钟来到保安亭,准备替换掉老克拉布,都是老朋友了,很快完成交接,但接下来的事让老高尔有些纳闷,老克拉布竟然不是回屋睡觉,而是准备往外走。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老克拉布脚步一顿:“是啊,在这里憋得太难受,打算出去找点乐子。”
“找点乐子……”
老高尔咧嘴笑了起来,没有怀疑老朋友的借口,继续笑着问道:“前半夜的时候怎么不去,反正就你一个人守在这里,什么时候出去又没人知道?”
“莱斯特兰奇兄弟在带人巡逻,有时候会走过来打招呼,我不能离开太久。”
“又是莱斯特兰奇兄弟!”老高尔说起这个就生气,“只是在阿兹卡班蹲了十几年,就骑到我们脖子上去了,一家没有脑子的疯子,老婆都看不住,看他能笑多久。”
“你别当着他的面说这些。”
“我又不傻。”
老克拉布沉默了下,看着这位从学生时代就认识的老朋友,表情有些复杂:“是吗,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俩挺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