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良开始喝白开水。
“哥们,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个情种,真的。”钟良莫名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起来,“我是被人伤害了,我一点都不渣。”说着他端起一杯白开水兀自喝了一口,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我十五六岁的时候一个小姑娘住我家,我舔着脸跟人表白,然后被拒绝了。但是我没气馁啊,我就一直追,一直追,买好吃的,买好玩的,人伤心了我陪着,哭了我安慰。靠!你猜结果怎么着?人原来心里有个人,她喜欢别人。那男的我也见了,长的也还行吧,肯定没我帅,也没我有钱。但人吧,就是犯贱,我还是喜欢她。看着她一边收着我的礼物,看着她一边跟那个男生偷偷约会,我还给自己找理由,她既然肯接受礼物,就一定心里是有我的。直到那天,听见她背后跟人说,不过是想让那个男生吃醋。我他妈原来就是一工具人。”
接着钟良指着沈煜又说:“不过你这人,肯定体会不到,都是你甩别人吧?”
沈煜哼笑,抿了口酒,神色透着点吊儿郎当,口气半真半假:“这你都知道?”
“渣男!”钟良给人下结论。
沈煜就只是笑,没说话,兀自吃着剩下的羊肉串。
钟良继续醉醺醺着一双眼,然后凑近了特意低声的问了句:“唉,采访一下,这位渣男,请问你是喜欢主动招惹你的?还是喜欢对你爱答不理的?”
“我喜欢主动招惹过后,又对我爱答不理,吊我胃口的。”沈煜顺着他的话,回的很正经,没有敷衍的意思。
“我靠,谁啊?对你爱答不理?”钟良呵呵呵的嘲笑他。
“你认识。”因为钟良醉了,沈煜几乎是有问必答,也没藏着掖着。
“我认识?”钟良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位置。
“就那个......学习好,长得美,好学生,高考考了七百多分的,方灼。”沈煜说着又咬了一口肉,填进了嘴里。口气很轻松,却自嘲般淡扯了下唇角。说完最后两个字,垂眸去端酒的时候又遗漏些许不易被人察觉的落寞。
钟良啊一声,糊里糊涂的,出神了小半天方才想起来沈煜口中的方灼是谁,“她?”然后切了一声摆了摆手,一脸的不相信。“你们不就谈了那一会儿。”聊胜于无吧!他觉得沈煜在说话调戏人。
故意摆出来这么一个最不可能的。
虽然沈煜的恋爱对象他也就见过这么一个。
“五年。”沈煜又一杯白酒下肚,已经有点醉意了,面前的钟良,他都看成了重影。
“你们最多一个月,不能再多了!”
“五年。”沈煜重复了一遍。
“一个月,你喝多了哥们,你早把人给甩了!”
“五年。”沈煜又低着声音,重复了一遍。
“......”
“这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我他妈戒指都买好了。”
“......”
钟良也不知是懒得搭理人,还是又睡着了,总之没了声。
之后就全成了沈煜的自言自语。
那天一桌子人睡在那,沈煜是最后醉的。
至于他口中的戒指,是他当时两年前一次出差在国外一家免税店看中的,也没想那么多,觉得漂亮,跟人适合,就顺手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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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灼上完洗手间回来,这牌又打了没多大会就散了场。
钟良接了个电话后就魂不守舍的,一直在给人送牌,没打两圈就又嚷嚷着不打了。
刚刚是因为输钱肚子疼,这会儿是因为什么不得而知。
沈煜和方灼原本也就是闲来无事出来玩,散场就直接回家。
两人继续路边打车。
朦胧了一天的小雨已经停了,有微微凉风在脸上吹着。天也已经黑了。
“你饿不饿?”方灼觉得自己又饿了,最近胃口似乎有点好。
“回家做还是在外边吃?”沈煜视线扫了一圈周边的饭店转而问她。
“回家回家。”天有点冷,方灼两手抄在外套口袋里,头发披散在肩头,脖子缩着,两只脚在地面来回交替的蹦。试图缓解身上的冷。
沈煜见状将外套衣扣一颗一颗解开,然后敞开将人裹进了衣服里。“还冷不冷?”
方灼咯咯咯的笑,哈着白气,“不冷了。”
“怎么想起来去碎玉胡同了?”沈煜想起来刚刚她包里掉出来的那把钥匙,垂眸看了眼贴着身前怀里的那张白白的小脸问。
“就——林琅让我给她去学校拿档案,然后刚好路过,就进去看了眼。”方灼整张脸闷在沈煜的怀里,说出来的话声音也是闷闷的。“然后一个小朋友,看我站在门口想进去又进不去,挺可怜的,就给了我一把钥匙。”
沈煜抿了抿唇,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又问:“他给你说什么没有?”
方灼顿了顿,然后抬起脸看了人一眼,沈煜一脸的不自在,她选择了什么都不说,“没有,就给了我一把钥匙。”方灼说着踮起脚尖伸手勾住沈煜的脖子。
“然后呢?”
“然后——就把咱家的门给打开了,然后我就看见某人吞并了原本属于某人的财产。”
“我是合法竞拍。”沈煜垂眸觑了人一眼。
“资本家,你是不是觊觎我姥姥那个小院子很久了?”
“还真是,原本就是一百多年前的古城遗址修缮下来留存仅有的几个院子,价值不可估量。当初你家从我爷爷手里将房子买走的时候,那真是运气好,其实他老人家当时卖了就后悔了。有这么个好机会,自然是得立马再拿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