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很普通的音乐教室。
十坪大的空间中,放着一架钢琴、一组爵士鼓和一把吉他跟几张厚重木实的红木藤椅就没了。赵泽林自己一个人在里边来回走动,看着手机上的歌词反覆练习。
助理表明来意:「您好,我们是《我的歌手梦》的摄影团队,今天会来拍摄您练习的情形、做一些小访问,请不要介意。」
「请便、请便,欢迎光临寒舍。」赵泽林朝摄影团队们做了个请的动作,「当自己家就好,不用客气。」
⋯⋯
眾人想:你是不是用错谦词了?
不过没有人在这个问题上太纠结,赵泽林看到徐子诺眼睛一亮,「徐老师您也来了!」
徐子诺朝他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叫我子诺就好」,他向赵泽林介绍,「这位是范文尊导演,接下来几天就由他跟你配合。」
赵泽林看向范文尊时,脸色闪过一丝异样,不过还是伸出手与对方交握了一下,算是打个招呼。
因为时间所剩不多,徐子诺没让他们继续寒暄,他将剧本递给赵泽林,直截了当地开口:「这是新出炉的剧本,听导演说昨天已经有连络你,问过你的想法了?」
「嗯,昨天睡到一半被吵醒,」赵泽林想到这件事就哀怨,他本来就因为比赛的事压力大,睡不太好,昨天半夜辗转半天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被电话给吵醒,他忍不住抱怨道:「没有人在半夜三点打电话问剧本想法的啦!」
徐子诺震惊了一下,他问道:「您半夜三点还打电话讨论剧本吗?」
范文尊表情无措地抓了抓头道:「我当时一心扑在创作上,完全没有在意当时的时间,你突然这么问我,我也回答不出来。」说完还乾笑了两声。
「⋯⋯」让这两位合作,真的没问题吗?
徐子诺对他们的比赛有点担忧。
好在,赵泽林、范文尊两人,虽然个性跳脱,一说到正事还是表现出了相应的专业态度。
赵泽林在这次的比赛中想表达的观点是,在生理安全需求和自我实现相互衝突之下,该如何抉择的故事。
范文尊写的故事发生在一个战争的背景之下:烟硝四起、战火连天,被战争带走了双亲性命的少年带着自己的三个弟妹东躲西藏,只为了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而努力地想生存下去。这天四人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吃上饭,看着弟妹们骨瘦如柴、面黄肌瘦,饿得双眼发昏的模样,赵泽林决定暂时离开避难所去街上搜索是否有一些残羹剩饭,不料此时敌国临时发动攻击,他被流弹所伤,动弹不得。
就在他以为自己生命快到尽头之时,一位满脸黑灰、满身伤痕的医生竟然出现在他身旁为他包扎伤口,那是他昏迷之前所记得的最后一个画面。
再次醒来时已经被换了个地点安置,医生也做了简单的清洗整理,擦去脏污的面容,赵泽林一眼就认出他是政府高额悬赏的神医,带着他去聆赏的话,不要说饱餐一顿,未来半年的伙食都能获得保障。
救命之恩和弟妹的生死存活这个选择题他该怎么选?
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三人经过讨论后决定採开放性结尾,留给观眾想像的空间。
这一场表演所运用到的背景有三处:混乱的街道、躲藏的避难所和神医的藏身之所。
在前一个导演的手笔之下,赵泽林的故事则是诉说着一位高级间谍和富家千金的爱情故事。
一位执行秘密任务的间谍,为了躲避追杀而跳进了一间拥有巨大落地窗的房间,未料此一举动被逮个正着,屋里的美丽女子睁着浑圆的眼震惊地看着他,他请求对方让他暂时躲藏一阵,女子以此为交换条件想得知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神秘却又让人着迷的男子的故事。
间谍答应了,他们彻夜长谈、意气相投,间谍一时没有把握好尺度,因此和女人陷入纠缠。他们在废弃通道约会,相互爱慕、彼此吸引。间谍为了答谢她的救命之恩放下自己的一切,甚至丢下自己的任务带着女子远走高飞,从此神隐于世。
前导演是一个爱情大过一切的浪漫主义者,赵泽林与她完全无法沟通,他不想自己的决赛呈现的是这种故事,可导演却不愿意为了他而做改动,结果只能一拍两散。
幸好范文尊不负所望,遵循着原本佈景的大致方向做着细节上的改动:原本的谍匪追杀戏变成了战火连天的街道、约会的废弃通道是暂时的避难所、女子的房间则是神医的藏身之所。这种道具上的变换,完全来得及在比赛前搭好佈景。
赵泽林看完剧本后,对剧情很是满意,徐子诺将此消息传回给助理,请她马上把新的剧本拿给佈景部,让他们按照新的故事做调整。
摄影师拍摄了赵泽林唱歌的画面、和导演沟通协调的谈话,以及个别对两人进行简单的访问后,时间就差不多了。
徐子诺针对剧情的发展所可能会遇到的表演问题先对赵泽林进行了指导,让他有问题随时可以联系自己后,便和摄影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