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到了比赛当天。
准决赛因为有开放观眾进场,比赛场地移至郊外一处摄影棚,棚内有临时搭建的舞台在正前方,底下放着约一千人的座位,像是一个小型的演唱会场地。
比赛晚上才开始,选手们一大早就到现场,进行彩排和准备工作。
徐子诺和陆廷皇都在休息室中等待彩排,袁安则在一旁嘮叨着鸡毛蒜皮的小事,陆廷皇理都不想理他,戴着Airpods低头玩手游。
周围是其他的选手和他们的亲友团。
徐子诺将休息室里的人看了一圈,没有唐飞的身影。
在另一间休息室吗?
「你们两个的实力我都有信心,这场比赛廷皇一定能拿第一名。你们是不知道,当初听到彩排我眼睛差点没掉出来,专业级的歌手都没有你们强,正式来一定会更惊艷,我已经可以想像得到网路上炸开的样子了。」
袁安凑到徐子诺耳边轻声说道:「不用请水军就能得到宣传效果。」还朝他曖昧地眨了眨眼。
徐子诺则是回以他一个礼貌地微笑,没有搭话。
他观察着休息室里的其他人,这次的选秀中有一组是乐队参赛,徐子诺看他们坐在彼此周围,有人低头调音、有人做着手指放松运动、主唱在角落开嗓、还有人右脚不停抖动、一边狂喝水,看起来十分紧张。
也有单人参赛者,旁边围着一、二个亲友团,小声地说着话,心态看起来还不错。
工作人员、化妆师、造型师时不时地差遣助理过来叫人,休息室里人来人往、闹哄哄地,徐子诺不太喜欢,跟袁安说一声后,他便走到外面透气。
其他组还在彩排,他们的顺序被排在倒数第二,还有一点时间。
自从母亲过世后,他已经很多年没到过摄影棚了。新设备多了一些,不过节目的走位流程还是跟以往一样。
他以前也常跑摄影棚。徐倩倩当年主持过类似的歌唱比赛节目,他跟着去过许多回,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小萝卜头,到处撒野玩闹,幸亏基本家教礼貌还是有的,而且长得可爱,即便顽皮工作人员也都宠着逗着,跟许多人都哥哥姊姊地叫着,关係处得很好。
他四处蹓躂,十年过去,很多东西都变了又好像都没变。看着舞台上对摄影机、灯光、走位还抓不到窍门的素人选手们彩排,就好像又回到了当时的演播厅,往事歷歷在目。
他在舞台周围晃了一圈,经过导播室门口正要离去时,一位穿着衬衫的女人推开门走了出来,她大迈步快速地向前走,身后跟着一个戴眼镜的无措男人,女人嘴里骂道:「公司请你来吃便当的吗?什么都要我亲自去弄,你们的薪水要不要也给我?」
眼镜男推了一下落到鼻头的眼镜,为难道:「葳姊,她说她是副总的千金,我们……实在是处理不了。」
葳姊听到眼镜男的话,顿时收起往前迈出的脚步,她停下转身,将手上对讲机的天线戳向男子的肩膀,一字一句严厉地说道:「是比赛重要还是那些闹事的女人重要?今天的比赛是直播,你看看那些菜鸟,硬要自己带乐队,结果到现在半个小时过去了,音源线在哪都没搞懂,我要是现在不去看着这些人,等一下比赛不管哪一个环节出错我都会被钉到板子上写那些没完没了的检讨,知道吗?」
她说话的语速又急又快,可以看出耐心即将告罄。
眼镜仔知道葳姊言语中的轻重之分,不过那群女人的确不是他这个级别可以应付的,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可是葳姊,那些女人不解决了,到时候比赛拍全景也是会受到干扰。」
「所以我不是说……」
「噗。」
葳姊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笑声给打断,眼镜仔惊恐地看向发出笑声的人,哪个不要命的人竟然还敢笑,他如临大敌,准备好承受葳姊那可能殃及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