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这里的事传出去,家主下了指示,所有离开这里的人都会被抹去记忆。家主的意思,第二研究院院长奉命亲自动手,根本不会有可能鑽漏洞的空间的。
「……他知道吗?」她口气艰难地问。
「知道。」左队长頷首,看着脸色苍白的她,沉默了下还是补充了句,「我会留下来。」
至少,还有左队长会留在他身边。
这是不幸中的大幸,可她的心情还是难以好转。
左队长告知她已是破例,她当然没可能再把消息告诉其他人,也没什么心思去理会其他人听到消息会怎么想了。当天晚上,她独自来到青年的房间,儘管思绪纷扰紊乱,她仍是敲响了青年的房门。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做些什么,但她想见他。
想见到他,想要至少,把该传递给他的话语告诉他。
出来应门的青年没有因为看见是她就关门不理会,反而是侧过身,出乎意料之外地留下了道门缝,一句话也没说便调头往内走。
反应过来的她连忙跟着进了房间。她心怀忐忑与些许期望,坐回书桌旁的青年则是面无表情,「你要走了,对不对?」
单刀直入的问句让她几乎难以招架,「……嗯。」
「这样啊,那就好。终于不用再见到你了。」
她就像被泼了桶冷水,浇灭了才刚萌芽的期望。直到最后……她还是没办法打动他吗?
但现在不是失落的时候,「我有话想跟你──」
「拿去。」
一样物品忽然迎面飞了过来,好在她反应快及时伸手接住,才没被打个正着──虽然无预警扔东西过来的青年准头也不怎么样就是了。
顾不上原先要说的话,她摊开手一瞧,掌心躺着的是一朵半个巴掌大小、晶莹剔透的浅色结晶花,半透明的晶瓣流转着温润的光泽,精緻的不似凡间物。
「这是……?」
「我私下做的小东西,有没有效果我也不知道……总之不是害你的。反正你会忘记。」青年别过脸,低声说道,「离开这里是最好的吧,与其跟着我这样下去,还不如早点走了。你……我不知道,但那些都不重要了。你走吧。」
都不重要了。
『如果你是骗子,那走了最好;如果你不是,那离开了……也很好。』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本来想说的话顿时变得再也说不出口。
紧紧捏住手中的花,她低下头,无法抑止无望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已经不在乎是非对错,这是他对她这段日子以来的努力所做的回应,他已经不想知道答案,事成定局,她的坚持、他的动摇都失去了意义,不去追究正确答案才是他认为最好的方法。
他会记得,她会忘记,所以,这样就好,她不能说。
若是她固执地将那些话传递给他,谁来陪他承担澄清误会后独自面对结果的孤寂与沉重?
她没办法再陪在他身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