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鸳鸯锅的热气扑面,薛绅吸着麻辣锅的香气,举起杯子。
「新年快乐!」所有人跟着说道。
「菜可以吃了,多吃点菜,别一直吃肉。」邵父这两天胃不好,不太能吃辣,净捡着菌菇锅里的青菜吃,顺带叮嘱道。
文年还好,荤素搭配一直挺均衡,邵向载对吃什么没太大讲究,文年让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倒是薛绅和邵丘岳,妥妥的肉食性动物,要他们吃菜简直是种酷刑。
「多吃点蔬菜好上厕所。」文年左手边是邵丘岳,拿公筷给他涮了些高丽菜。
邵丘岳最近一直便秘,听说已经好几天没正经上过一次厕所了,他自己不怎么急,可是小肚子不会骗人,凸凸的一看就是满肚子没有排乾净的便便。
「好吧。」邵丘岳不甘不愿的夹起文年给他涮的菜放进嘴里。
「吃完一整盘才能吃肉。」邵向载在旁边加了一句。
「啊——为什么——」邵丘岳叼着菜哀号了一声。
文年看得好笑,摸了摸他的头,「吃吧,早点吃完早点解脱。」
桌上的几个人都不是会讲煽情话的,薛绅本来想敬文年一杯,但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最后千言万语都化成酒喝下了肚。
「马上要过年了,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机会再见,我就提前祝你一路顺风!」薛绅向文年举了举杯,「虽然刚开始知道你要来我有点不放心,但经过一段时间相处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好人卡来的猝不及防,文年捏着杯子没忍住噗哧了一声。
薛绅看到他的反应,过几秒也反应过来了,但他没停,笑了笑继续说下去,「认识你很开心,我们以后要常聚,别忘了我啊。」
「知道了,不会忘的。」文年笑了一下,举杯乾了。
这是他今晚喝的第四瓶啤酒,中间还加了一小杯白的,邵向载怕他夜里胃不舒服,只能一直给薛绅夹菜,试图用菜堵死他的嘴,这样他就没空灌文年酒了。
「我要吃冬粉!」邵丘岳扯了下文年的衣角。
「好,给你煮冬粉。」文年的脸被酒精和热气熏得有些红,邵向载把手边的冬粉递过去,文年接下,往锅里放了两份,邵父也要吃。
「你呢,要吃吗?」文年偏头问邵向载。
「好。」邵向载点点头,从辣锅里夹了些肉放进文年碗里。
「哎!那是我的肉!你怎么抢我的啊!」薛绅眼睁睁看着到嘴边的肉跑了,捏着筷子,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
「你吃太多了。」邵向载斜了他一眼,面不改色的往他碗里丢了一束金针菇。
「我也觉得薛哥哥吃太多了,」邵丘岳咬着筷子盯着锅子里的冬粉咕嘟,「我都没吃到多少。」
「你少吃点肉是对的。」邵向载一碗水端平,很冷酷无情,又往文年碗里放了几颗丸子。
邵丘岳撇了下嘴,「文年哥哥我的冬粉好了吗?」
文年用筷子挑了一下,「还没,快了,再几分鐘。」
薛绅恶狠狠的嚼着金针菇,心想好啊,这一个两个都欺负他。
邵父抿了口白酒面带笑容看着他们。
酒足饭饱,邵父留在家里看电视,薛绅带邵丘岳去废弃工厂看人放鞭炮,邵向载和文年半道就与他们分开了。
「我们不跟他们去吗?」文年好奇的问。
邵向载拉着他,往另一条路上走,「不去,还是你想去看?」
文年摇头,「没有,烟火放那么高,到哪里都看的到。」
邵向载拉了拉他头上的毛帽,带着他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土坡,刚好可以看见脚下的废弃工厂,人头攒动,嘻笑声像是从天上飘下来。
「带我来这做什么?」文年靠在一棵树边,看着从天空落到地面的火花问。
邵向载站在他身侧,看着他眼里盛着亮光,闻言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文年一喜,「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嗯。」邵向载把盒子伸到他面前。
文年笑着接过来,没开,抬眼看他,「你终于做好了?是什么?」
邵向载勾勾嘴角,没回答,「打开看看。」
文年翻转着小盒子端详,「真的是你亲手做的?」
「真的。」邵向载点头。
文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邵向载只是很温柔的看着他。
一个巴掌大的盒子,这种大小能装进的东西其实已经很明显了,文年慢慢打开盒子,里头的东西揭开真面目时,恰好一束特别大的烟花炸开在两人头上,银质素环沁入了一场绚烂的光彩,将人的目光吸引住,为之陶醉。
「你喜欢吗?」邵向载的声音细细密密的从头顶传来。
文年拿起那枚戒指,接应不暇的火光替他照亮了戒指内环刻的字,一个草写的S。
「邵?」文年问他。
「嗯。」邵向载说。
「自己做的?」文年轻轻摩娑着内壁那个S,指尖眷恋,「戒指也是?」
「对,」邵向载见他一直没有戴上,嗓音有些发紧,「喜欢吗?」
「当然喜欢。」文年咧嘴笑了,有冲天炮齐发,指尖穿过环,轻易的套入了中指指根,他举起手,盯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趁你睡觉时拿线量的。」邵向载很诚实,捉过文年的手,握进手心,珍重的摸了摸那枚素环。
他不会说情话,只好把所有情意倾注进这枚小小的指环,希望对方能感受到。
「难怪你之前手上老是会受伤。」文年靠在他怀里,想起之前邵向载手上突然会出现的伤口,当时邵向载就神神秘秘的,他不想说文年也不好逼问,时至今日才真相大白。
「你是什么时候去做的?我怎么都没发现。」
「因为不想给你发现。」邵向载在他眼睛上亲了亲,片刻,他说,「你走之前,我煮餐饭给你吃吧。」
新年的鐘声敲响,今年过去,明年会是更好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