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良那傢伙出事了。
天还没亮,苏惠全就来到了华林大门前,急急忙忙的。
说是一整个晚上都没回家。
「范良没回家不是常态吗?」贺勤问道。
苏惠全摇摇头,「不曾这样。哪怕受伤也会回家的。」
他虽然着急,但还算镇定。起码没哭。
「现在这么顾家?都成看门狗了。那他有告诉你他去哪里了吗?」贺勤点了根菸,啜了一口,火光燃起了眼底的光,稍纵即逝。
「只说了去找老朋友。」
「先不用担心他。也不是不用担心,但我想他知道自己在干嘛。」贺勤拿了个牛皮信封,「这东西昨夜丢在我家信箱里。」他拿掉嘴里的菸,吹了口白烟,「没发现我家少了个男人吗?」
苏惠全这才注意到九爷不在。
此时内室出来个人,苏惠全和他相望,「惠全,你来这里做什么?」
「方寧?」
贺勤叹了口气,「我家可不是托婴中心。……反正你先坐下吧。今晚就睡这里。」
「小贺爷知道吗?范良……」
贺勤把牛皮信封打开,「这里面是目前为止我们掌握的资讯。巩云的那些垃圾勾当,証据都在这里。包括黑市那边丽莎他们长年蒐集的资讯,巩云曾用非法器官作为筹码非法交易等等的,全在这里。」他把东西递给苏惠全,「我十年曾救下一个孩子。当年他父亲也是被巩云所杀,叫黄慧。当时我想收留他,可他不肯,他想透过正途手刃巩云。但这很难。」
贺勤笑了笑,「白道都是巩云的棋子,又谈何荣易?范良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因此能懂那黄慧。他似乎说服了他。总之那黄慧目前是F新闻局里的职员,范良说他拜託黄慧帮忙做了一些事。又拜託我们替他处理一些旁支。因此我想他知道自己在干嘛。」
「九爷去哪里了?」
是啊,去哪了呢?
皮鞋踩过了水洼,早些时候下了场雨。
手上的雨伞没打开,整整齐齐束着,被他抓在手上。
他身旁那个人有点焦急,「九爷……这、这不好吧?」
姜賾悟看了过去,「思程。你什么时候开始胆子这么小了?」
「什么胆小?这里是巩云的军火仓库不是吗?我们来干嘛?」
「当然是来借点东西了。又不是不还他。」
「拿来打他就是还他吗?」梁思程低声问道。
九爷笑而不语。
两人又走过了几个仓储,九爷停了下来,「这个。」
梁思程看向他,「啊?」
「打开啊,啊什么啊?」
梁思程心想「我怎么开?」,可九爷都让他开了他可不敢不开,硬着头皮抓住了门把,却一拉就开,反倒是梁思程因为预设立场用了太多力气,一下子跌倒在地。
「真是的,你来搞笑的吗?」九爷脸上似笑非笑,他跨过梁思程的身体走了进去。
梁思程一鼻子灰,敢怒不敢言,灰溜溜爬起身又跟了进去。
一进门就傻了。
那仓库里很暗,毕竟天都还没亮,九爷拿着手机手电筒照着里头。
只见墙上掛满了贺勤的脸,在白光照射下显得恐怖诡譎。而仓库里,几个孩子抱着彼此,神情恐惧。
「九爷……这……」
「这面具做的真像。」姜賾悟拿着手电筒乱照,光线落在其中一个面具之上,「真漂亮。」
「不是,九爷……你没看见吗?」梁思程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撞鬼了。
「你说那几个孩子?」
「对啊!」
「带着。」
「啊?」
姜賾悟说完就出去了。梁思程连忙带着那几个孩子跟了上去。
那些孩子被绑在了一起,串成一串,项鍊似的一个接着一个,鱼贯排着队跟着梁思程。
神情惶恐,却没有出声反抗。
似乎是习惯了被如此对待。
转眼又到了另一间仓库,这回门锁上了。
姜賾悟拿起雨伞往锁头的地方用力砸了下去。这才留意到他手上的伞,伞柄竟是根铁撬。
两三下锁就成了稀巴烂,姜賾悟踹开了门。里头点着盏黄灯,里面坐着几个成年人。有男有女,他们一样一脸惊恐。
「出来。」姜賾悟朝他们道。
这边仓库墙面上依旧全是贺勤的脸孔。
「装潢挺有品味。」九爷喃喃。
梁思程在一旁连吐槽也懒。
接连闯了两间仓库,都没见看守人员,这不奇怪吗?
才刚这么想,不远处就跑来了数十个人,「思程应该还有一间仓库,你看流水号如果是A48开头的就进去。应该还有一些人在那里,你带上他们,东侧那边小龙跟雀儿在待命。这里我可以应付。」
梁思程有些踌躇,眼看对方人数不少。
「我不想说两遍。思程。」他声音冷了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