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碰我的东西!」
许山吓了一跳,赶紧收回小手,眼中满是恐惧。
被姐姐发现了怎么办⋯⋯
「姐⋯⋯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他亲眼看着对方夺回玩具熊,拿出一把剪刀将小熊剪得稀碎。
许山不懂姐姐为何要这样,年纪稍微大一些后才知道,姐姐寧愿亲手摧毁心爱的玩具也不愿意给他,只因被自己碰过,所以就不要了。
他就是那隻破烂的玩具熊,无论过去再怎么喜欢都可以随意丢弃。
毕竟过去是过去,总有一天他也会被讨厌的。
麻烦的性格、麻烦的病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任性了。」他有什么任性的资格呢:「我只有钟澈你一个,所以⋯⋯所以求你别不要我。」
虽然不至于和从前一样一边破坏一边自残,但情绪掌控的部分还是有明显的问题。现在的许山听不进任何话。
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别让他受到刺激,可这点没有人能做到。
许山记忆错乱的问题非常严重,加上不轻易对人打开心房的性格,过去的事无人知晓细节,也无法有效避免刺激。
有时记忆是突然回来的,那些可怕的瞬间载浮载沉,出现又消失,他却深深陷入其中,活得如同行尸走肉。
「许山,没事的,没事的⋯⋯」钟澈赶紧上前安抚:「你可以任性,可以叫我闭嘴,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早就知道对方已经离不开自己,钟澈不是那种擅长谎言和计谋的变态,而是变态的浑然天成。
虽然不会说谎,而且时常犯傻和逃避,在许山渴求自己的这一刻却无比兴奋。
「许山,没事的,我们回家再说吧。」
最终他选了滋润型的洗发精,拖着嚎啕大哭的许山结完帐。
周围的视线没给他造成太多压力,想要照顾精神病患者,这点抗压性只是基本。
现在的许山很敏感,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受到惊吓,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途中经过小吃店或玩具店便会瞪大眼睛盯着看,却一点讨要的意思都没有。
钟澈犹豫了一会儿,只买了份奶油红豆饼。
家里没用的玩具太多了,再买下去许山清醒后一定会把他臭骂一顿。
不过骂归骂玩具们都被好好收着,当成宝贝似的偶尔拿出来把玩几下。
并且他们的收入也不高,许山住进来后买什么都得精打细算,说是要养成储蓄的习惯,免得意外发生时没钱救急。
反正钟澈不懂这些,有人帮他管着也挺好,就是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大手大脚的花钱了。
许山边吃边哭,情绪也相对安定不少。
现在没必要特别做什么,等人哭够了自然就会清醒。
好不容易回到家钟澈也只是耐心的陪着对方,见许山哭得那么厉害,他却只能在一旁心疼着。
两人之间的关係既温馨又扭曲,至于有多不正常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这一次许山哭了四个多小时,眼睛肿了、嗓子也哑了,才终于从可怕的回忆中走出来。
现在的他坐在床上自我反省,心情前所未有的鬱闷。
一旦病发他就什么都做不好、晚餐是靠外卖解决的,本来想把厕所刷乾净,现在却哭得半点力气都没有。
太疲惫了。
不只身体,心灵上的疲惫更难受,眼看已经到睡觉时间:「我们今晚⋯⋯还做吗?」许山询问的对象当然是钟澈。
那些太悲伤的事他儘量不去提起,毕竟没人喜欢听这些话,也没必要影响他人的心情。
「今晚先不要吧,我想你应该哭累了。」钟澈其实很期待的。
可五年都忍过了,只是忍一晚也没什。
大不了之后还回来嘛!又不是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了。
许山低着头沉默不语。
钟澈这样体贴自己令他很感动,但他还是怕自己没尽到夫夫的义务会被拋弃。
毕竟一直以来就是那样活着的。
努力让自己不被拋弃,尽力做一个完美的人⋯⋯
但是真的好累。
勉强打起精神后许山疲惫的躺到床上,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做吧,但是只许做一次。」
完蛋了,真的好想睡觉,被子好软、枕头好舒服。
不行,再想下去他真的会睡着。
「真的可以吗?」钟澈当然想做,不过在做之前他还得再三确认。
只见床上的人点点头,熟练的转过身,脱下裤子。
衣服稍微向上滑落,露出背上花纹繁复的翅膀。
虽然不太喜欢做这种事,可一旦确定要做了,主动的通常是许山自己。
原因很简单。
快点干完快点睡觉唄,逃避五次总有一次得答应吧。
许山很懂得如何诱惑对方,用仅剩的力气稍微抬起臀部:「我洗澡时已经准备过了,你想让我的努力白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