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势这个人说了想见谁就一定会去见谁,想方设法,只要他想,他就会去排除万难,没有做不到,只有时机未到。
好比如他和叶茉芙分开的那些日子,约好在韩国见面但她人却消失,他打心底决定找她,就是要见她,在这茫茫人海里,寻她觅她。
方不势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么,向来都是个有想法的人。
他这个人早认爱了。
爱谁、谁爱、入爱,他全清楚,而且他一直坚信爱无杂质,爱的本身,本就不是一件复杂的事。
其实那日,他佇立在叶茉芙家门口问的那句「敢不敢信他」,就是变相的在问叶茉芙:「你相不相信爱?」
那天最后,叶茉芙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确切心中是更阴鬱了还是松了一口气,方不势觉得他判不出份量,只觉着,没关係,现在还不着急让叶茉芙回答,他心里有答案,就好。
但是,如果那天叶茉芙回答「敢」就好了。
似乎只要有那句话,他就敢背着整个叨扰的世界,独揽一个他爱的心上人。
昭告全世界,他方不势,只爱叶茉芙一人。
有的时候,爱虽无杂质,但人们总需要一些外在条件去相辅,比如:勇气。
当爱缺少了勇气,人们的底气就虚了,事也不敢做,话也不敢说,这东西似乎还和自信攀上了点关係。
方不势一直觉得自己不缺那么点勇气,他也始终是自信的,但爱在当前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缺了那么点勇气和自信。
他怕叶茉芙回答她「不敢」,怕叶茉芙不肯信爱,怕有一天,他和叶茉芙终无法并肩,他害怕,真的会害怕,而且怕极了。
在爱面前,谁都是懦弱和自卑的,没有人能完全自信,除非能够拥有彼此的爱。
所以他才让叶茉芙试着去多爱一点自己,只有她也爱自己了,方不势才能感到自信。
短暂的去韩国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告诉叶茉芙,那天他们在茶馆回家之后各自没再联系,也算有一点赌气的意思。总之到韩国之后,方不势也没想赌气了,只是在那他连不到网路,行程也忙,他变相无法联系叶茉芙。
要飞回国内时,机场有网,他连上后就给她发了条语音,他和叶茉芙断联的这些天,他想她了。
飞机延迟,在机场足足等了两个小时,这种情况方不势他们遇过好几次了,但是这次却特别烦躁。
一个小时的路程,方不势没有睡,思绪越来越沉,一个想法也越来越清晰。
他打开手机,在没有网路的情况下,对那个对话框里传送一句文字讯息。
飞机一落地他就打开网路,那条讯息也随之传了出去,他皱着眉按了这个对话框里的拨号。
好像从语音发出去之后,他的眉宇间就没松开过。
一直到他打开那个病房,见到了他想见的人,眉心才趋于原状。
「我、我刚刚才看到你的讯息,手机没电了⋯⋯」
病床上那人的话听起来不假。
那个人声音还哑着,手背插着针,脸上还有生病了没有精神的倦容,但他看得见,他出现之后,她的眸底就有光。
方不势关上门,站在门口处,一动也不动。
「你⋯⋯要一直站在那吗?」叶茉芙小心翼翼地问着。
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方不势,就像触及了什么机关一样,向她走了过来,按住她的后脑勺,软嫩的唇瓣就贴了上去。
叶茉芙以为方不势的吻会落在她嘴上,但他却是往她的额头中心吻,她还以为,方不势就短暂的亲了一下,但他却贴着很久,后来还摩挲了起来。
方不势亲吻她的额心,时间长到他离开时,她的额心还会微微发热。
这个人,一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外面很冷吧。」
方不势的嘴唇是冰的,贴上她滚烫的额头上是强烈的对比。
「不冷。」他拉起了叶茉芙没有吊点滴的另一隻手,握得很牢,「我想你了。」
「嗯,我也是。」
叶茉芙感觉到,方不势现在正在不安。
她挥着手让方不势压低上身,站着的人坐下了,如实的向病床上的人前倾,叶茉芙示意方不势先松开握着的手,然后用一隻手抱住了方不势。
「你好烫,怎么感冒了?不是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吗?」他在叶茉芙怀里闷闷地说,有点贪恋叶茉芙身上的温度。
明明现在需要温度的是病床上的这位,但他却比她更需要,而且是她的体温。
方不势松开之后的神色比刚进门的时候好多了,叶茉芙看着微松一口气。
「你再照顾不好自己,就换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