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他在我旁边坐下,因为椅子摆得太近,我们肩靠着肩。我暗自窃喜,可是下一秒,他却微微起身,把椅子往我的反方向挪了一些才又坐下。
原本的距离太挤了,这样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我……
我无视了小小的打击,若无其事地说:「上一个工作还好吗?听说延迟了。」
「因为导演想多试试看几种方法,所以录了比较多次,没什么大问题,学姊不用担心。」
学姊。
这个已经被叫了十几年的称呼,此刻却让我有些不快,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因此而不高兴了。
叫「舒媛学姊」还勉强可以接受,但单被叫「学姊」就让人不太开心,显得好有距离。如果真的只把我当学姊,会动不动就揉我的手、摸我的头,对我动手动脚吗?
上次还抱了我不是吗?不打算对那件事说点什么吗?
为了套话,我装模作样地接着说:「对了,你杀青那天送我的花,我买了花瓶,放在房间里了。当时太匆忙了来不及和你说,花很漂亮,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放在房间的话,一起床就能看到吧?希望能带给你好心情。」
确实,因为是声霖送的,这几天我看到那些花,心情的确都很好,可是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好心情反而打了折扣。
你送我花的时候,还发生了更多事情吧?怎么可以一点都不提?
老实说,现在我们俩之间的氛围并不尷尬,旁人看到也只会觉得我们就像平常一样,关係很好地在聊天。
但,就是太平常了。
你有把那个拥抱放在心上吗?想要重新定义我们两人的关係吗?一直叫我「学姊」,有用别的眼光看过我吗?
我看着声霖,脑海中闪过数个疑问,却又尽数吞下。
靠近却不逾矩的距离、有礼貌的说话方式、单纯而没有一丝杂念的眼神,就像以往在排演时见到的他一样。
像是那个曖昧的拥抱从没发生过,像是他完全没有什么需要和我说的。
我想起我们先前吵架的时候,他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动摇的只有我。
装作若无其事是他的专长,但那究竟是演技,还是我对他来说,就仅止步于关係很好的学姊而已?
想到这里,在来的路上还雀跃兴奋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之后,彩排顺利地开始,也顺利地结束了。
收工后,贝娜开车送我和声霖回去,是我先下的车,在道别的时候,他和我说了「加油」,我回了一样的话来附和,却被贝娜说「怎么有气无力的啊」。
声霖似乎也有同感,但他那闪过担心的眼眸,很快就被我关上的车门给挡住了。
今天之后,我们还是学姊和学弟的关係,没有改变。
虽然有些难堪,不过,我确实为此失落了。
***
时间并没有因为我的忧鬱而慢了下来,《爱情便条》就在我单方面的落空下,如期开演了。
藉着我和声霖在开演前的卖力宣传,首演开出了九成票房的好成绩,之后靠着网路上的口碑发酵,更是场场爆满、好评不断,不少人都在抱怨买不到票,纷纷连署要加开场次。
忙碌的行程也让时间过得比想像中还快,感觉才刚开演没多久,就到了最后一场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