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绪里一直没有勇气阅读那封信,好似这么做就可以不必承认那个男人的离去,但她把信放在床头醒来睡前都会看到的位置,每当目光触及便会崩溃痛哭。
这行为有多愚蠢她心知肚明,可她就是无法停止,从分离到如今的思念犹如洪水泛滥成灾,一次次将她捲入,一遍遍夺走她的呼吸。
早上洗漱时她能想起与楚洋同居的日子,出门时能想起楚洋向她递来安全帽的场景,搭乘公车行过城市街区时能回忆起楚洋为了让她打起精神带她四处游玩,踏入公司时能记起他笑着跟她说下班见的身影……
「别动,我不会伤害你。」
「若不打招呼哪里有机会熟悉。」
「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觉得自己了解我吗?」
「我走了,你要多保重。」
思念伴着泪水与心痛,淹没每一个日夜,填满每分每秒。
她的生命早已被渗透,想忘也忘不掉。
度过浑浑噩噩的一个月,季绪里终于决定提出辞呈,离开这座充满回忆的城市。
这一走就是三年。她去了无数靠海或是有佛寺的城镇,寻找能让她重回寧静的地方,而她确实在旅途中一点一点寻回理智,却从未真正忘记过那个男人。
这次之所以回来,是路清远联系她说楚洋当年在追的案子破了,也找到他的尸首,警局准备给他办一场隆重受封仪式与告别式,请她来参加。
她以和楚洋非亲非故为由婉拒邀请,但还是买了车票回到这座城市,并在告别式这天清晨上山,去了佛寺。
早晨诵经结束后,季绪里在寺里漫无目标地走着,院落相比三年前老旧了些,但大抵乾净整洁,过去游人热衷掛许愿籤的那棵树已许久没有掛上新籤,有些已经不堪风雨摧折跌落尘泥,正被小僧清理着。
她瞧了几眼相对新的纸籤,意外发现好几张都用了太阳的简笔画代替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