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天花板上老旧的电风扇在头顶上不停地转着。
顾熙梔下课后回到宿舍,便不发一语、在位置上看着手机的内容不断发呆出神。
刘家家从两人位置间的小缝隙、偷偷望着顾熙梔,在她的脸上看见一丝莫名的惆悵神情。于是她不动声色地轻轻捏了下拳,接着以滑鼠游标点开在电脑桌面的LFF,并在脸上换了一副新的笑容后,扯着嗓门、用尽全力越过两人之间的隔阂,对着顾熙梔大声嚷嚷:「熙梔要玩吗?玩LFF!」
顾熙梔吓了一跳,手机像是抹上油、会烫手般,在手中翻腾了好几圈后才被牢牢地抓住,差点就要去玩一次太自由的自由落体。
目睹一切的刘家家吐出了一口气,伸手抹去浮出额际的汗水说道:「看来,还不到换手机的时候吧?」
「还能用好吗!」顾熙梔将手机搁在桌上一角,移动那颗会发出炫砲光芒、但对功能毫无帮助的滑鼠,在电脑桌面中点击了两下LFF的游戏缩图,「⋯⋯等我游戏开好吧。」
看着游戏跳出的过场动画,顾熙梔注意到在里头挥舞着「神圣之破邪剑」的少年剑神角色,心中闪过昨夜在游戏中,伴随着剑刃破风奏曲下、那神仙般瀟洒的身影。
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游戏中好友列的方向看去,却只见到对方的名字蒙上一层灰、暗了好几阶的黯淡色彩,顾熙梔不禁露出失落的神情、垂下眼,那对会说话的眼睛哑然无语。
刘家家探出头,想法在脸上如水波般流动、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继续开口:「对了,熙梔⋯⋯」
「嗯?」顾熙梔回过头,故作若无其事地望向刘家家。
「你⋯⋯还好吗?」刘家家担忧地问。
「我?」顾熙梔面露不解、并以手指着自己,但能以肉眼清晰见到、恐惧般的颤抖从指尖轻轻地溢出,「我⋯⋯一直都很好啊!」
「但你明明就连小说⋯⋯」刘家家咬着牙低头、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顾熙梔的脸上多了份错愕与难过,她扬起双手、摀住自己的耳,强硬、逃避式地撇开了头,并不想去面对那道深深的伤痕。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逃避了?」刘家家从位置上激动地站了起来,椅子被突如其来的力道给推倒在地、怒意也从身上每个毛细孔窜出,并气愤地走向顾熙梔,手一挥、指着她的左腿道:「你的脚又痛了对不对?」
顾熙梔难堪地闔上了眼,灼热的水珠自脸庞滑落、也烫着了自己,深深勾起令人难受、将所有都吞噬殆尽的情绪。
「你都说你没事,但这怎么可能?」刘家家捉住了顾熙梔的双肩,大力摇着她挣扎不已的痛苦,「从领完新人奖之后,你就一直怪怪的!」
「家家抱歉,我现在不⋯⋯」顾熙梔惶恐地睁开了眼,模糊不清的明亮光线、与怒气横生的女孩身影笔直衝入她的眼中,又令她狼狈地想逃离、回避般地躲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