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怯怯地打预防针:「可能有点无聊,可是这是我选很久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他立刻回:「我很喜欢。」
「你又还没看!」
「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你好官方……」
「……」
我送给了井以桀一条深蓝色的围巾,我后知后觉,问:「你是不是平常不怎么戴围巾?」
「喔……是不太有这个习惯……」
「那我拿去换吧?」
「不用,我很喜欢。」
之后的两个月,直到渐渐天气回暖,井以桀还是天天都戴着这条围巾,我不禁问:「你……不会热吗?」
他心满意足地回:「不会,我就是想要戴久一点。」
之后深蓝色,成为了我每个冬天的记忆。
他送给我一个会下雪的玻璃球,我故意噘起嘴:「好不实用啊……」
「你不喜欢啊?」
我回应了一个最灿烂的笑:「超级喜欢!」
后来我问:「它会一直下雪吗?」
他郑重地回:「有一天停了,我再帮你装电池。」
「……」看来我问了个蠢问题。
于是后来见不到井以桀的每一天,我都盯着玻璃球,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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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三十一,我们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作为初次当情侣的两人,到处打听,找到了一个据说能看到最美烟火的地方,我们像是两个胖嘟嘟的雪人痴痴地守着一片寂寥,等待预谋的奇蹟。
之后,色彩斑斕,就像井以桀说的,不是碳酸钾、碳粉、硫磺,更无关氮气、硫化钾和氧化还原,是一年的逝去,新一年的到来。不对,我纠正:「是一年的存放,和新一年的到来。」
他忽然问:「你相信永远吗?」
我看着这个闯进我生命里的人,和永远连结到了一起。我回:「我原本不相信的。」
他笑得很灿烂:「我很久之前就相信了。」
小时候的我很困惑,为什么跨年偏偏要在那么冷的时候?那时候才不管一年四季的规律,只是单纯不理解:那么好的节日,温暖地过,多好啊!但长大之后,对于跨年的时候又有了新的理解。或许就是在艰难的环境下,人与人才会更加珍惜拥有。
我扯了扯他脖子上前几天我送的围巾,问了一个我藏了许久的问题:「井以桀,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真的不是你小时候遇到的许墨倩怎么办?毕竟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状似感到不可思议,打趣中又带着无奈地问:「许墨倩,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念念不忘小时候的你,所以才想和你在一起吧?」
我困惑不已:「嗯?不是吗?」
他耐着性子解释,在我听来却是深情的告白:「我喜欢的,一直一直都是当下的你。跟当初没有关係,就是现在、此刻的你。」
我缓缓展开了笑顏。一月一号,「当下」成了今年最美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