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过来传话说郑蓥到了大门口的时候李秋岁才安抚好柳氏。
郑蓥没听说李秋岁同公主能有什么交情,直觉来者不善,一着急,竟不顾李家看门小厮阻拦,径直往里闯。
郑妍经弟弟提醒也想到了这一茬,她腾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走,“那还等什么?我这就去找岁岁把话说清楚……”
六岁那年她去的郑家,她今年十三,翻年十四,可不是七八年了嘛。
郑蓥原地目送他爹走远的背影,又听了他祖父一番激励的话。
要是真能结亲,将来传出去也是一桩佳话。可郑家如今有意尚主,自家再不明确表明态度,就有些上赶着,巴着人家的意思了。
倒不是新晋的永丰伯府多么引人注目,而是无论皇家嫡公主,还是阁老家的嫡公子,在京城都是响当当,值得王孙贵族瞩目深思的存在。
“小九一大早出宫,直奔永丰伯府来了。”
郑妍就提议自己去李家一趟,盼着能见着李秋岁,把话说明白。
李秋岁摆手让人退下。
又觉得自己太敷衍,于是,李秋岁学着公主的语气道:“我去郑家,起先是族里的意思。为此,族里得了府城的三个读书名额,还有两个庄子。我家里分得一个,后来家里又包了山头,种了果树,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兄妹二人行过礼。
郑蓥捏捏眉心,他担心的不是这个,“只怕李家人不会等咱们,岁岁……李姑娘过了年也有十四了,咱娘这次只怕把人得罪狠了。”
李秋岁眼观鼻鼻观心,有心劝两句,还同平日那般极好,不然还真容易让人误会,自家对郑家有什么想法?
柳氏似乎看出点李秋岁的心思,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要不是我和你爹顾及你的心思,早该跟他郑家一刀两断。再这样黏黏糊糊的牵扯,等人家把咱们两家的关系扒拉出来,等着吧,指不定说什么的都有。”
“后来,我们慢慢长大,郑夫人很少带他来宫里,托词都是他身子不好,十分让人担心。母后也不方便带我出门探望,我就送了许多药材去郑家,有时候还能收到他的回礼,都是我没见过,特别有趣的小玩意。再后来,听说郑夫人带着他和两个姐姐离京,我还为此失落了许久,还是父皇和母后说,要不了几年,他们一家还会回京……”
李秋岁后知后觉人家公主是想说她认识郑蓥比自己早。
寒冬腊月,外头极冷,白日里暖棚光线就极好,还点了炉子,李家姐妹好常聚在这处,或摘果子、绣绣花,有时候还能烤点花生毛栗子当零嘴,茶水热饮自然也不缺,小日子过得极为惬意。
郑妍紧随其后。
传话的小厮吓得一哆嗦,连连应“是”。
郑蓥跟着姐姐再次来到李家门口,竟然遇到了六皇子方辰启。“见过六皇子。”
外面的传闻他自然也听说了,小九不是什么好脾气,就怕她为难李姑娘。
此时的李秋岁正在自家的暖棚里和九公主面面相觑。
郑家有意尚公主一事,在宴席过后传的沸沸扬扬,有心人一直关注郑李两家人的反应。
想到这位李姑娘脾气也不大好,方辰启一阵头疼,不耐烦在这儿瞎耽搁功夫。
李秋岁知道人家这是专门过来找自己,就示意夏禾和掌珠她们不必担心先离开。
看门小厮自然不敢阻拦六皇子。
李秋岁有意往郑家人头上堆功劳,至于花钱免了徭役这种事,虽然在下边儿是常规操作,那时候的李家却没有一官半职,这时候就不好拿出来说了。
九公主从李秋岁脸上看不出异样神色,收了开始的畅然神色,凛然道:“但愿你所言非虚,我的驸马绝不可收小妾之流。”
看不起谁呢,公主就了不起啊!
李秋岁懒得多解释,豪言壮语脱口而出,“我和公主甚是投脾气,我将来的夫君呀,也不可有小妾通房之流,否则,通通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