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岁缩缩脑袋,躲开她姐的唾沫星子,“姐,你怎么越来越像咱娘了?”
叉腰、拍巴掌那一系列动作,跟柳氏像了个十成十。“我是咱娘的亲闺女,不像她还能像谁啊?说什么傻话,找揍是不是?话说,你也有错,一天到晚抖机灵,郑家这点小伎俩看不明白啊?”
说的好有道理,李秋岁讪笑。见她姐目光不善,指头差点又戳到自己脸上,忙举手做出保证,“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注意分寸,大不了,再不搭理郑家的人……”
夏禾的脸色比川剧变脸还要神速,昂了昂下巴露出个明朗的笑容,突然改了语气,“这事儿啊,主要错也不在你。你还小,你能知道个啥?”
李秋岁嗯嗯点头,爱说啥说啥,别那么凶就成,老实人发脾气,怪吓人的。
关键这人还是她姐,不高兴了还不能动手打人。
可憋屈死了!
送志得意满的姐姐离开,李秋岁换了身家常衣裳,那边还有个更难搞的老娘。
这几年和郑家就没断过来往,尤其到了京城,遇上自家的事儿郑蓥那忙前忙后的劲头,她娘柳氏没想法才怪。
如今再回想起来,如醍醐灌顶,她还是受了前世的经历影响,一切以拳头说话习惯了,模糊了性别,哪还有人去想谈婚论嫁?
李秋岁踢踢踏踏出了院子。
她多少能猜到些郑夫人的打算,就这两年,郑家或许会有一场大劫难,郑夫人千方百计想保全儿女家族,让儿子尚公主,和皇家联姻,这是眼下最快捷最有效的方式。
郑夫人把李家人的脾气摸的透透的,如今这样传闻满天飞,算是明明白白告知了李家人她们家的打算。
以李家人当年还在土里刨食,爱女心切,就能答应干脆利索跟郑家断干净,如今大伤颜面,肯定不会死扒着不放手。
郑夫人还有另一层用意,就是借一把李家人,既断了她儿子念想,又不伤母子之情。
要不说郑夫人好算计,一箭几雕呢!
李秋岁还有一个猜测,就是郑家人不一定都赞成郑夫人,尤其是郑老太爷郑阁老,如今还稳稳当当当他的大官。
真能把儿媳妇的话听进去,早该他这个一家之主谋算退路,郑夫人也不至于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处心积虑去筹谋儿女的亲事。
这是想把李家人利用个彻底?
李家这边不论李秋岁怎么哄柳氏宽心,郑家那边送走了客人,郑老太爷下衙就把郑老爷喊进了书房。
“你媳妇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都说了蓥哥儿的亲事不急。她不喜欢李家的小姑娘,还有周家王家的。只要不影响将来哥儿的仕途,我郑家尽管捡她喜欢的儿媳妇挑。”
这就是娶高门贵女的坏处,做事喜欢一意孤行,从不征询当家老爷的意见。
也不怪郑老爷子暴跳如雷,尚公主说是荣耀,光耀门楣,实际上得不到真正的实惠,将来入不内阁不说,也掌不了实权。
郑家眼下就郑蓥一个看着能成才的子孙,再过几年就该下场了。
不说状元、榜眼,以他孙儿的才情,圣上就是看他这个阁老的颜面,也会给个探花的名头。
到时候他们祖孙一门两探花,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郑老太爷早早着手谋算,郑蓥过来跟他提条件,他不但不着恼,反而激励大孙子,进了一甲榜单,亲事就由他自己做主。
娶哪家的姑娘没所谓,可你不能毁郑家的根基。
点到即止,有些话没法挑明往深了说,郑老太爷心知儿子听得懂。
郑老爷苦笑,“爹,蓥哥儿是婉娘亲生,将来……”
“你还是信你媳妇的疯言疯语……她两年前就说边疆开战,小打小闹,哪年不来个两回,还用得着她说。”
郑老太爷没说的是,他那好儿媳妇还说如今圣上身体不行了,他看着好的很呢,今个早上还朝着他们内阁发了好大的火。
“女人家整日待在内院,能懂什么?不是喜欢念经吗,家里的小佛堂要是嫌弃装不下她,跟你娘说话,让直接送到城外的寺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