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离得最近,饶是见识过李秋岁出手,知道人家天赋极高,又师承杨神医,也被真真切切震惊了。
老大夫一眼不眨从头到尾看着李秋岁动作,直到李秋岁收针,才凑过来小心翼翼询问,“李……姑娘,能否让老朽看看李老爷的脉象?”
一看是老大夫出声,李秋岁就道:“您尽管看就是!还有,我想把我爹带回家亲自医治,还望您老能行个方便。”
李秋岁对这老头儿颇有好感,说话就特别客气。不然,这是她爹,她非要把人带走,谁也没资格阻拦。
主要是李三祝那伤腿儿,不是她不相信这老大夫的医术,凭借现在的医术手段,就是她师傅杨神医出手,不留下坡脚的毛病都算医术高明,不说以后还想干力气活儿。
家里边儿现在不愁吃喝,是用不着像以前出大力气干活,可想不想跟能不能是两码事。她既然有异能在身,又有能力和手段,自然不能让她爹留下残疾和遗憾。
多了一世的记忆,还是不太好又记忆铭心的记忆,爹娘和兄姐就是李秋岁唯一的执念,没了对他们的一份牵挂,李秋岁和行尸走肉真没分别。
“岁岁,爹怎样了?”
“岁岁,你爹怎样了?”
两道声音把李秋岁从漫无边际的思绪中抽离,一抬眼就看到李长雷急急忙忙奔过来,李长山在后面搀扶着惊慌失措的柳氏,夏禾踉踉跄跄跟在最后。
“娘!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我爹暂时没事!”李秋岁一直蹲着施针,下意识挡住李三祝道。
说没事,不等几人松口气,就闪开点儿缝隙,柳氏一眼看到李三祝的真实模样,一下子面无人色,喉咙哽咽,用嘴型嗫嚅了一句,“当家的……”
“娘!”
柳氏这一晕厥过去,李长雷急忙往回奔,兄妹几人怎么呼喊都人事不知,还好李长山一直搀扶着,没让摔到地上,就顺势把人抱在了怀里。
“我去看看。”
李秋岁没有阻拦老大夫,她娘估计就是惊吓过度,昏厥了。
她爹的外伤虽然暂时不致命,却也容不得再拖延。
这样的伤势着实吓人!
李秋岁手脚麻利的开始给李三祝擦洗收拾,清洗血迹。
医馆两个机灵的小学徒见状主动过来打下手,其中就有帮忙煎汤药的那个,不知什么时候这小子又转了过来,看他师傅不得闲,一声不吭又过来帮忙了。
等把人收拾妥当,给右边大腿正骨最好能把李三祝人喊醒,神志不清的状态,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容易让人受惊走魂。
柳氏这会已经醒了,就看着李秋岁的动作,一直默默的流眼泪。
李秋岁过去轻轻握住柳氏的手,“娘,我爹真没事!就是那条腿儿,我得给他正骨。昏迷着正骨不好,您过去帮忙把人喊醒。等正好了骨,咱们就一起回家。”
真的……能回家!
柳氏眼巴巴的看着小闺女,喉咙像梗了一团东西,硬是发不出声。
李秋岁点头,抚了抚柳氏僵直的脊背,“您记着啊,只要不碰着我爹右腿,身上其他地方,您就是上手拧两把都没事儿。”
“你爹真没事了?”
柳氏这一开口,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哗啦流下来,一面哭还不忘一面数落,“他就是逞能!你都说了让他去哪都多带两个人……就是不听劝!怎么没让人打死?这要是被人打死了,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
李秋岁朝兄姐点头,示意没事了。
也不去管她娘颠三倒四的抱怨话,任由着她发泄,能哭出来,闹出来就好了一大半。
“不是说要把人喊醒吗?等着……”
话说的狠了,等柳氏真到了李三祝跟前,虽然被擦洗的能见人了,鼻青眼肿的模样也正能让人看的更真切。
这浑身上下也没个人样,该往哪下手?
柳氏看李秋岁。
李秋岁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蒋县令和方启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原来县衙的衙役问话,有人认出了周平,才知道出事的是李三祝。
这人在县令和朝廷那里都是挂了名的,出了这种事,得赶紧往上报,不成想县令竟然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