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李家村上河镇,包括整个临山县,都在传,有个姓李的庄稼人因庄稼种的好,得了朝廷皇帝老爷的赏识,封了大官。
百姓多数淳朴,只知道读书好学问大能当官,种庄稼这种的,还是第一回听说,顶顶的稀罕事。
种庄稼,他们也种,种好了还能当官咧!
大家或稀奇或向往,与有荣焉地奔走相告,这则消息则越传越远,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说李三祝身高九尺,力大无穷,仙人转世之类。
离得远的,没机会见到真人,也就过过嘴瘾,再加一点自己的臆测,让事件再添离奇色彩。
离得近的则不然,甭管认不认识,打没打过交道,都跑上门找李三祝,看稀奇来了。
柳氏扶额叮嘱看门的小石头,“可把门栓仔细栓好喽,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儿?”
就方才出去一会儿,隔壁马老太太家门口一群的人,好家伙,就漏了一点门缝,都还抻着头朝这边瞧呢!
闹不懂了,这天天儿的见面,还有啥稀奇好瞧?
夏禾捂嘴笑,“都想来看看我们家身高九尺的爹呗!”
这时候的九尺,换算下来该有二米左右。
李秋岁翻白眼,也是哭笑不得,“姐,你这话已经过时了,现在外面都传咱爹三头六背,能移山填海,有大神通。”
夏禾和李秋岁乐不可支,姐俩跟在柳氏身后,这才送走了一波女客回转。
“啊?咱们爹都这般厉害了?”楚氏去年生了个儿子,孩子小闹腾,要人不错眼看着,柳氏就没让去送客人,她只听到姐妹俩说话的一个尾音。
“都是胡咧咧!”
公爹受了朝廷封赏,她们一家过了一开始的兴奋,现在被一天几波的客人弄的筋疲力尽。
楚氏给婆婆端了杯热茶,“您赶紧坐下歇会。”
柳氏应声坐下,捧过媳妇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才道:“可不是嘛,越传越离谱。你别跟着忙前忙后,这一天天,那么些人进进出出,孩子身边离不得人。”
楚氏点头。
柳氏又絮絮叨叨说夏禾姐俩,“……都赶紧的收拾收拾,咱们还是早些启程去京城吧……就都省心了。还有承砚,你们那边妥当了,就帮你们大嫂看着点承砚,她这边多个孩子,要收拾的东西更多更繁琐。”
去了京城都该消停了,这一天天的闹心,够够的。
“这幸亏朝廷还给赏了个宅子,不然这一大家人,去了京城,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你们爹哪去了?还有长山,这怎么都不见人?你们爷奶那边,跟不跟去京城,也不知道怎么个说法?”
柳氏一有事,就着急,就无所适从,不由心得叨叨,姐俩对视一眼,李秋岁无奈道:“要走了,姻亲故旧,大哥和爹总要过去说一声。咱们先收拾,娘不是说有好些东西都要带上,前院那棵枣树可别忘了,枣核可没有压枝条长的快,味儿也不好……”
“对对对,周平家的呢?不行,这事得我亲自来……”柳氏一口气喝完茶水,撂下茶杯噔噔噔往出走。
楚氏看两个小姑子,“娘这样没事嘛?要不去喊爹回来?外面暂时让你们大哥一个人应酬。”
她虽然是嫁进门的媳妇,但夫君体贴,公婆和善,小姑子小叔子也好相处,对她极好,楚氏真心关心婆婆,这样着急,上火了还难受遭罪。
李秋岁摆手,“娘不要紧,找着事给她做,忙起来准没事了,等会再让红缨熬些下火汤,大家都喝一碗。”
楚氏还不放心,夏禾也安慰她,“大嫂去看看承砚,这么会儿,不要醒了,看不到娘亲了哭,娘那边有我和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