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一声闷哼,她不敢往蓝千雨的方向看去,只怕看了一眼,她就会忍不住在此溃堤。
脚步沉重,夏小暖尽全力让自己的双腿动起来,却仍如千斤重般难以移动,她每走一步都彷彿用了极大的力气。
她在等、她在等,等她告诉她后悔了,等她叫住她。
但当夏小暖步出房门,乃至轻轻关上房门,隔绝两人时,都没有人出声。不论是蓝千雨,抑或是夏小暖。
夏小暖转身,手触上门板,眼泪已然在叫嚣,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泪水也是,情况也是,她都无法控制、无法挽回。
是不想打扰到蓝千雨,也是不想令她对自己厌烦。夏小暖在泪珠滑落、哭出声之前奔回了房间,将门锁上,她毫不踟躕地将脸埋入了枕头和棉被之中,试图以此抑制自己的哭声。
她不知道的是,蓝千雨在房中的状况一点也不比自己好。房间昏暝,她又回到了初始来到夏家的那样,孤身一人。不过这回是她亲手将夏小暖从自己身边推得远远的,她知道,夏小暖绝非自己言中那样,认为自己是可以呼来唤去的存在。
她嘲笑着自己,嘲笑自己可笑的自尊心,嘲笑自己自以为是地逼夏小暖离开自己,更嘲笑自己此刻窝囊的蜷缩在床边的模样。
揪紧了自己本就纤细,此刻更显单薄的手臂,她无意地捏出一道道红痕,晶莹剔透的泪珠不听使唤地掉落,她紧咬下唇,咬至溢出血液了,她仍坚持不停,只为了压抑从喉中挣扎着要透透气的哭声。
美人落泪,如此揪心,如此惹人怜爱。
但是没有人会可怜她,没有人会看见她这脆弱得一碰就碎的模样。
她和她,嚎啕大哭着,无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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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蓝姐你要搬出去?」夏瀚承手中的筷子应声掉落在桌上,面容上写满了惊愕,在这段相处时间后,他和蓝千雨的关係日渐变好,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好友了。
何况蓝千雨喜欢夏小暖,也就是他姐姐这回事,可是眾所皆知的。
虽说在三星期前,自从他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夏小暖追着蓝千雨上楼后,不知发生了何事,他觉得姐姐和蓝千雨之间的关係,一夕之间变得冰冷而遥远,好似两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是啊,捨不得?」蓝千雨打趣道,嘴上说出的话趣味性十足,脸上的表情却与之大相逕庭,脸上写满了疲惫,自那天起,她的气色一天也没好过。
「白痴喔,我才不会捨不得,倒是姐姐……」夏瀚承拾起掉落的筷子,颇有暗示性地缓道。
蓝千雨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旋即无缝接话:「你吃快点吧你,不是要去打球?迟到的人可是很令人讨厌的。」
夏瀚承笑了下,继续和蓝千雨打打闹闹式的对话,没有人注意到在厨房内洗碗的夏小暖拿着盘子的手颤抖着,她也是直至现在才知晓蓝千雨即将搬离夏家。
怎么会这样?
她虽做好了和蓝千雨疏远的准备,但从来都没想到蓝千雨竟会做得那么彻底,那么决绝。
若蓝千雨搬离这里,是否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一阵慌乱袭上心头,夏小暖的心不在焉导致手上的力道一松,玻璃製的盘子滑落,夏小暖来不及反应,盘子便坠地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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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要来啦,大家工作/上学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