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舒服!」夏小暖往自己的大床扑去,还蹭了蹭香香的棉被和柔软的枕头,当了一会儿的「尸体」。
「叩叩!」敲门声紧接着的是蓝千雨的询问,「小暖,我能进来吗?」
「可、可以啊!」她倏地从床上跳起来,整理整理睡裙。
不知道千雨找我做甚么?她心想。有点紧张了起来。
喀一声,房门被蓝千雨打开,她手上拿着那罐药膏,来意不言而喻,夏小暖自动坐回床上,拉开了领子,「你要帮我擦药吗?不对,擦药也不是甚么难事,还是我自己来好了……」她说着就伸手要拿罐子。
没想到,蓝千雨态度坚决「不,我来。」还把拿药膏那隻手举高高,一点都没有要让矮她一颗头多的夏小暖拿到的意思。
夏小暖也没有真的硬要自己用,所以见蓝千雨这样,她也就乖乖的坐着拉领子让蓝千雨替她上药。
她手上用了些药膏,瞅了瞅那白洁的锁骨,再看看上面划过的长条伤口,因为按时涂药而癒合了些,现在就只剩一条红色的细细伤痕,看上去其实只用普通药膏擦就好了,不一定需要用这种完全无痛的独门药。
不过蓝千雨仍是拿了这药来。
「等一下,马上就好。」她手碰上夏小暖天生较热的皮肤,涂上薄薄一层的药,像层保护膜似的。
「裙子,撩一下吧?」蓝千雨挑眉说,夏小暖也没多想,直接就把裙子往上拉了,长裙瞬间变短裙。
夏小暖本人没甚么邪念,即使一不小心拉多了,导致裙子都快被拉到大腿根部,露出一大截白腿,她也不觉得怎么样,单纯只是觉得自己膝盖瘀青,要擦药要揉,又要痛不欲生,仅此而已。
半蹲的蓝千雨有意无地瞄着夏小暖的腿,从脚踝到小腿肚,再来是那若隐若现的大腿内侧……等等!打住!她不是痴汉!
「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痛。」她提醒道,手已经放在了膝盖上,缓慢揉着。
夏小暖深吸口气,彷彿有了赴死的决定道:「你揉吧!」
蓝千雨点点头,有些想笑,硬是忍住了,故意再说一次「那我来啦?」
夏小暖点头如捣蒜。
「真的上囉?」
夏小暖仍不断点头,但明显被搞得害怕许多,紧闭的双眼都睁开了点,像隻害怕又忐忑不已的小兔子。
蓝千雨终于揉了下去,嘴上不住说着些安慰的话,夏小暖一句都没回她──但假如乱叫和呻吟算是回应的话,那可就变成蓝千雨说一句,她回十句了。
叫着叫着,二十分鐘就这么过去了,蓝千雨拍拍手,然后揉了揉自己蹲到痠麻的两腿,抬头向夏小暖说:「明天应该就好了,刀伤跟瘀青都是。」
「谢谢……」夏小暖两眼噙泪,本就软糯的声音更添了一点哭音。
蓝千雨欲起身,脚却软了一下,她反应飞快,马上撑住了夏小暖的床,模样看起来就像她撑着床正要起来,可夏小暖眼力好,有注意到她起初瞬间的脚软,也大概猜到了原因。
「那我先回房了。」说罢,她便转身要离开。
「等等,换你坐着,我给你揉揉!」她迅速地拉住蓝千雨因转身而甩动的手,一把将人拉回自己刚刚坐的位置,自己则站在蓝千雨刚刚站的地方。
「嗯?我又没受伤,干么揉?」她佯装疑惑道,作势要起来。
蓝千雨当然知道夏小暖看到自己腿软,这不是她故意的,但……似乎这样的走向也不错。
「你蹲那么久,脚肯定麻,我替你揉揉!相信我吧,我按摩技术还是可以的,妈妈都认证过……」说到这个,夏小暖方才楚楚可怜的样子,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站在蓝千雨面前的,又是那个精神奕奕、样样都会,还有点嘮叨的保母型夏小暖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蓝千雨唇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夏小暖仍然在唸唸唸,她的耳朵却甚么都听不见,整个世界好像开了静音模式,此刻她只看得见夏小暖那张开又闭合的双唇和手上纯熟地按摩着她大腿的动作。
她想。或许,这就是喜欢上人的感觉?
「千雨,我感觉你最近好常笑啊。」
驀地,夏小暖的声音撞进蓝千雨的耳里,她又听得到了,她嘴唇嚅动了下,正要说话。
「还笑得特别好看,多笑点。」夏小暖在她说话前,就先补充道,边说还边笑,笑得蓝千雨心脏快了几拍。
「夏小暖。」她听见自己说。
「嗯?怎么了?」夏小暖停下手边的动作,专心地看着蓝千雨。
话卡在喉咙,她踟躕再三,仍敌不过内心强烈的骚动,艰难吐出四个字:「你也好看。」
很笨拙的称讚,却也很真诚。
蓝千雨刚讲出来就想杀了自己,有那么多形容词可以用,她偏偏说得怎么听怎么像敷衍,既然都有办法说出这种话了,为甚么不说得彻底点啊!早上可以那么淡定的撩人,现在怎么就废了!
怎料,银铃般的笑声阵阵传来,她回神,睇见夏小暖笑得好开心,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知道是害羞出来的,夏小暖双眼含笑,声音也跟着甜了好几分,羞赧地说了句,「谢谢。」
──谢谢。
蓝千雨深深感受到十万点暴击,顿时口乾舌燥。
「那我,真的先回房休息了。」蓝千雨又说了一次,她感觉脚一点也不痠了,现在就只想灌一堆水到嘴里。
「好,晚安啊千雨!」夏小暖挥挥手,脸红未褪,看起来特别可爱。
「晚安,小暖。」她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