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白今笙挑了挑眉,掏出了手机,玩起了游戏,那是一款从英雄联盟发展出的手游。他试探性地问:
「你只知道英雄联盟吗?还是,也知道一点这个。」
我有些惊讶,本来是想与他人寻求共鸣,没想到还是他,或许,这就是命定的缘分吧。
我们接续讨论起了关于游戏的话题,气氛格外的融洽,与周遭显得格格不入。
下午的团康活动里,恰巧涉及了算数,我的心算派上了用场,于是出了个风头,小队里其他人跟我搭话时,我也都笑着应答了,因此被推上了小组长的位置。
有个女孩坐在了我旁边,她说:「你好厉害哇,我都不敢跟别人说话。」
「可能是因为大家互不认识,所以比较自在?」我歪了歪头,「但我很不会跟女孩子当朋友。」
队辅的出现打断了我们的交谈,今天是第一晚,必须由队辅领着我们带行李上山入住。
先前了解到营队的地址,我寻思着反正是夏天,行李已经尽量的简便,可惜寝具减不得,整体份量依旧很重,经歷一整天的消耗,我只能吃力的提着。
发现了我的窘境,白今笙绅士的替我拎起,在我瞳孔地震阻止他时,他笑笑地说:「左右平衡,比较好走路,没事。」
那一刻,在我眼中的他,简直是天使般的存在。
——我错了,他就是天使。
隔天的实验课上,我打翻了溶剂,有面纸可以擦拭不至于酿成什么大患,但这小小的失误已让我的实验无法顺利进行,正当我正坐苦恼着要怎么继续时,再回头,白今笙直接出手将我的实验接到他的杯中完成。
不过我的感动并没有延续太久,在进入了晶片缝纫进皮套环节时,他说:「贤妻良母。」我以为他在说我,开玩笑地回道:「那毕竟是巨蟹座。」白今笙补了几个字:「我说我自己。」让我不禁大翻白眼。
有趣的是,走往别的大楼参访实验室时,我们聊到了昨晚的住宿,他抱怨自己整晚睡不着,理由竟是铺一层睡袋躺下去太硬。
有过住宿舍经验的我忍俊不禁,「正常,要加一个床垫才会比较舒服。」
「啊,我想说睡袋就可以了,结果整晚翻来覆去,眼里都是红血丝。」白今笙弯腰凑近了给我看,扫了一眼,发现他眼球确实是红了些,索性地给了他一罐戴隐形眼镜时必备的人工泪液,「点一下,闭着眼睛让眼睛休息会好一点。」
在他谢过点着眼睛时,我在想,如果我有一个弟弟,那应该会是白今笙这样的吧。
参观完了实验室,我也透过他的社群了解到他过去的辉煌,简直不要太夸张,是出国能包个人奖和团体奖的数学人才。
偏偏,与他相处时,又总是会被他的漫不经心逗笑,特别反差。
期间,我认识了一个和萧语海同校的男孩,名叫尤以辰。明明就读第一志愿,却连营队的名称都不晓得,着实让我差点泯不住笑意。
听闻我国中的经验后,他有意跟我多亲近,我们也就聊得多了一些。
至于与其他人的互动嘛,总是感觉差了几分随意。
人际关係不在我顾虑的范畴,毕竟此番来营队我想的是学东西,而不是交友,能有一、两个合得来的伙伴,已经是极其幸运的事了。
下午听讲座时,白今笙睡得昏沉,与之相对的,我则是全神贯注甚至特地录了下来。
内容与我有兴趣的方向有很强的连结性,讲师的声音也很好听,在他说:「谢谢大家。」我松了一口气之馀,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可谓大有收穫。
到了晚上,营队安排的是团体活动时间,还是团康活动,眾人必须男女间隔手拉手,不要让在最外圈的「牛郎」与最内圈的「织女」相遇,若是两人相遇了,新的牛郎织女则从他们穿过的两侧中诞生。
与我相熟的两个男生恰巧在我的两侧,让我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跟陌生人有肢体接触还是让我很有压力。
游戏的过程非常考验体力和耐力,为了防止「牛郎」和「织女」透过牵手下的空隙穿进来相见,彼此互相挤来挤去是一种常态,我再一次深深庆幸自己没有随遇而安的想着反正大不了不牵用碰的就行,否则要我变做牛郎织女其中一员,或是被挤来挤去,都是我不能接受的。
休息时,我坐在阶梯上,用手支起了热红的脸,对着远方的飞机出了神。
早上实验的时候,我想到了国中时,向来可靠的我意会错了导师的意思,实验准备上犯了大错,我慌张的连忙补救,却一直做不好,那时,我受着老师的责难,脑海一片空白。
萧语海接过了我的工作,一言不吭的完成了。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负责的部分,我歉疚的疯狂道歉,他轻浅的一句没事就带了过去。
后来的专题也是。我随口的一句同组,他就在我请假的日子里,为我一一完成麵包板的接线,没有邀功,只是缄默。
怎么会有这么沉默的人呢?
骤然,天空下起了雨,大家慌忙打起了伞,我也不例外,被挤到边缘的白今笙发着呆,我连忙走过去递了一半伞面遮着他。
白今笙立马接手撑着,此刻的他眼底流露出一丝落寞,低头喃喃:「我曾看过一段故事,一对情侣还未分手前,男生去出差时,女生那里总是下雨,男生总是自信又欠扁地说:『果然我不在就会下雨。』于是他离开了之后,大雨就再也没停过。」
天空似是感知到了他的情绪,气象对应了他的话,今晚的雨,愈下愈大,从毛毛雨下成了瓢泼大雨,地上尽是湿漉漉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