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生们互相推卸责任不想在我面前丢脸的时候,一个男孩子边拉着手指边走来。
「我刚刚没把任辰抄的球拦住,但是手指有碰到,因为我碰到了那颗球才会偏离原来的方向打到她。」他接着问向我,眼神是演出来的关心,一点也不真切:「对不起。你需要去保健室吗?正好我同时三隻手指都吃萝卜了,要去保健室贴扎,你脚受伤的话我能顺便扶住你。」
在我正恍神在想他的眼神为什么跟别人不一样、一点也不信任的时候,他忽然不按牌理出牌地凑到了我耳畔,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量,低声对我说……不对,那是警、告。
「邵韩樱。」我对天发誓,我真的真的没听过同校男同学这样子超不耐烦地跟我说话过,他们每个都恨不得耍出告白三十六计只求够格当我的舔狗。「你如果够聪明的话,应该知道你待在这里不走的时间拖得越长,脚根本没受伤的事实只会越快被揭发。和你不同,我手指是真的扭伤了需要去保健室,你不觉得无论对你还是对我而言,现在立刻马上离场是最好的选择?」
「……对。」我咬着唇回答。
他一听见我的回覆就站起了身,似乎在等我自己撑着地板站起来。
就算我是真的一点也不痛,他至少也陪我装一下吧?他不怕这么不惜香怜玉会被他同班同学干譙?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我就给他厚脸皮到底。
「那么你,背我。」
我眼巴巴地看向面前的男孩。我现在的模样看起来肯定可怜透顶,周遭的人们都流露出了满面的心疼,而就只有刚刚威胁我快跟着他一起滚的那傢伙面不改色。不对,他也有在演,只是被旁人衬托得他的关心实在是非常地微不足道。
然而对我而言,既然要演戏就演个彻底,就算你的对手演员一点也不敬业也一样。
我揉着我那根本不存在的伤处,「我的脚好痛,你和我待在这里不走的时间拖得越长,比赛就会越拖越久﹑你的手和我的脚也只会越来越痛……你如果够聪明的话,应该知道要趁这黄金七十二秒马上把你、把我带走。」
「嗯。」
我感觉他这一个单音节的回覆里,彷彿附带了一万八千字的台湾道地国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