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是假日,苏有枝担心何木舟的状况,便起了个大早去到他家,顺便捎上早餐。
进到屋里时他还没有起床,苏有枝踌躇了一阵,还是决定进去他卧房看看,不知道退烧了没。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男人躺在被褥里,面色平静,睫毛在下眼瞼的地方投下一小片薄薄的影,额上有凝出的冷汗。
她想要找耳温枪,大致找了找却没有看到,最后只得依靠最原始的方法,徒手去测温。
然而就在她把手掌贴上他的额头时,何木舟倏地睁开眼,苏有枝也吓了一跳,两人就这么互相瞅了几秒,她才磕磕绊绊地解释:「我只是想看你有没有退烧……」
何木舟似是还没醒全,模糊地「嗯」了一声,抓着她的手往自己额上又压了压:「有吗?有退烧吗?」
男人碎发凌乱,面上依然欠缺了一丝血色,睁着迷濛的双眼,声线很哑。
热烫透过肌肤渡过来,苏有枝有些不自在,浅浅撇开眼然后道:「好像还没完全退。」
「枝枝……」何木舟甫开口便咳了几声,声音有气无力,也不知道是要说什么。
苏有枝想到昨天离开前那一齣,直觉又不是什么正经话,她把手从他额头拿开:「你先起床洗漱一下,吃完早餐我带你去看医生。」
早餐是温豆浆和水煎包,全程何木舟都十分乖顺,让吃就吃,让看医生就看医生,苏有枝原先还做好了某人抗拒去诊所的准备,岂料他竟然十分配合。
直到她把他送回家,她才知道原来这人在这儿等着她呢。
彼时她站在门口,把药袋和收据递给他,重新嘱咐了几句医生交代的事项,然后就要走了。
岂料她「再见」两个字都还没说出来,何木舟便拽了她一把,直接将她拉进屋内,反手一侧身,她就被抵在了玄关。
苏有枝蹙眉:「你干什么?」
男人因为还没完全退烧,眼神依然有些混沌,望向她时眉眼好似覆上了一层雾气,而他正透过那层大雾努力地想要看清她。
「枝枝,我喜欢你。」
大雾迷茫了视线,也将口舌置于笨拙之下,苏有枝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每次见面总是要丢好几个直球过来。
岂料何木舟顿了一下,又慌乱改口。
「不对,我爱你。」
苏有枝微怔。
「你……」她再次用手掌贴上他的额心,「你烧坏脑子了吗?」
何木舟:「……」
他抬手覆盖住她搁在自己额间的手,脣线绷成一条僵直的线,深深盯了她一阵,復又开口:「枝枝,我很认真。」
苏有枝想避开他的目光,但她发现自己办不到。何木舟的视线所及总是轻描淡写,一旦他认真看向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势在必得的姿态。
他一直都是一个高超的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