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好似还在留恋什么,亦或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只见牠冷冷地瞟着他,来回跺步走了数圈,尔后,鼻管哼了一声重重的鼻气声,才朝着大门口撤去,带着狼群奔向黑暗。
随着狼群消失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原先充斥在夜色里的紧张气息,也才渐渐随着徐徐晚风逐渐平静。
确定狼群已经跑得老远,不再有威胁性,阿光才收回直瞪着远方的视线,移向脏乱的烤物与四散的炭火。
不知怎么的,眼前眼前堪称是满目疮痍的脏乱,让他的心终于安定,不再惴惴不安。
他默默的松下肩头,想着自己是否需要主动收拾残局时,身后那群一直很状况外的大大小小又开始依然故我地发出各种欢乐的声音,对此,阿光仅仅扯了扯嘴角,没半点气恼,因为他连奢望有人会给他一句感谢或讚赏的话都没有了,哪又何必要为这群人而生闷气呢?
完全认份的阿光这时忽然心头猛然一惊,赶紧低下视线,察看一双摊开的手掌。
以为是自己眼花,还是一时没看清楚,他将手掌再贴近自己,仔细地连掌纹都不放过。
没事。
连发红都没有。
为什么他没有被烫伤呢?
是刚刚肾上腺素高速发作的关係吗?
试探性的,他慢慢将手贴趋向地上的烤架。
嗯,不烫。
试探性的,慢慢将手指伸进炉内边缘。
嗯,不会烫。
试探性的,慢慢伸手探向散落的炭火。
嗯,一样不会烫。
阿光诧意的怔看着自己的手更大胆得把玩炭火,仍然一点烫热、痛觉都没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点都不烫?!
他不认为自己有铁沙掌这等绝世武功,也搞不清楚自己怎能轻轻松松将炭火掌握在股掌之间。
若不是太过奇怪,不然换个角度欣赏,坦白说他会觉得满有趣。
「嘿!」
小希的声音忽然出现,再加上她不甚用力地大拍他的肩头,令万分专注在思考中的阿光很扎实的被她吓到了。
还没来的及怪她突然出声吓人,小希又说了一些让他当场翻白眼的白目话。
「你不必这样牺牲啦!我觉得现场没有人会想吃你的肉耶——」她一脸嫌弃的皱着脸,「人肉会比牛肉好吃吗……」
阿光眼神死的甩开炭火,拍了拍脏兮兮的手,一边一语不发得走开,朝屋簷下无人光顾的长椅凳走过去。
是所谓物极必反吧?总之各种惊吓、各种傻眼的苦头都吃过之后,好像就没什么好可以再大惊小怪的了。
坐在长凳上,背靠在凉凉的墙壁上,渐渐的他开始找回心灵的平静——与其说是平静,说是近乎麻痺倒比较符合他的心境和状态。
阿光以一种局外人的态度看着嬉笑玩耍的大人们和小孩们,彷彿方才他与狼对峙的过程根本不曾发生。
搞不清楚!真的完全搞不清楚!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所有的人事物都奇怪到超乎他所能理解的范围之外了。
打从在泳池被小希这个怪女孩给强拽到这里以后,所有让他感到纳闷和错愕的,在其他人眼中只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而已,好似他才是真正奇怪的人,其他人才是正常人。
是他不正常?还是他们才不正常啊?
格格不入。
他和他们,太格格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