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一弯笑顏,如高掛的新月。
「老师,你为什么总爱叫我?」
是谁带了点年少的期盼,蠢蠢欲动的芽想要破土而出?
「老师,难道你……。」
一样的弧度,一样的你,一样的日子,一样的岁月静好。
杨伊瑟那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于是调平了差一点失衡的天秤,两人在天秤的两端相互拉扯,或轻或重,总能配合得宜。
所有假象的平衡,都是为了蓄满勇气,在艷阳高照的那日,公诸于世。
镁光灯聚集在台上,我理当是看不见一片漆黑的台下,只专注于眼前的戏剧,专注的演出「杨伊瑟」,但我轻轻一瞥,却是精准的与他相对。
不是孙諭,而是与台下的他相对。
那一刻,所有的气息都凝结,闪耀的镁光灯似乎并非照在孙諭身上,而是照在我与华昍的周围。
太静了,静的像呼吸都是杂音,我徐徐的吸了一口气,定定地将那一道目光抓住,唇齿间的情感流淌而出。
「老师,我喜欢你。」
就在不知不觉间,我喜欢上了你,喜欢上你秀气的眉眼,喜欢上你温沉的嗓音,喜欢你每一次喊我、唤我。
「曾几何时,我开始追逐你,追逐着你的身影,追逐着你的笑容。」
「追逐着,我所不能碰触的你。」
如果,可以碰一碰你,那该有多好?好像这一切就不会是虚影,而是真实的你真的存在呢?
「伊瑟。」
在那满载着忧愁及遗憾的双眼,他啟唇,落地的是一句对不起。
我不禁想道,如果站在面前的人是你,是不是也会如此狠心的说了声抱歉?
思及此,唇角不受控的轻扬、又落,扬是因为自嘲,落则是遗憾。
以及排山倒海而来的心酸。
「老师。」
华昍就在台下,闪闪的眼眸静静的回视,不转、不移,就这么望着,将我的心给望出一块缺。
「你是我偏执的青春。」
晶亮的泪珠轻巧滑落,不带一点痕跡,只带走了千疮百孔的心。
你偷走了我的心脏,我也偷走了你的爱。
那一个不能说出口,只能永远埋葬的爱。
「只要我还爱你,这样就足够了。」
颤颤地扬起唇角,此时此刻的心脏像是被撕裂一般,喧嚣的叫着疼。
「我们,再也不见。」
厚重的幕落地,隔开了我们紧紧相连的眼神,如雷的掌声响起,放肆的拉回我的心神。
一张卫生纸偷偷塞进我的手里,我反射性的将脸上的泪痕给拭净,随着布幕再次拉开,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台前,向台下深深一鞠躬。
戏演完了,但谁的心思还在?
是我。
是无法抽离悲伤,也无法将心脏要回来的我。
「澄澄辛苦了!你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下,剩下的我来打理。」
掩不住的兴奋跟欢快,所有人都卯足了干劲,七嘴八舌的聊着方才的演出,面各司其职的忙碌着。
而我则是被所有人强迫坐在安静的休息室,好好的休息,要我好好享受这全员给予我的特权。
推辞不住,我也就这么受了下来,一面摺着手边的衣物,一面放肆的放松自己。
我好想见他一面,现在就想要。
「澄澄,你看看是谁来看你!」
门外传来柔依惊喜的声音,门被她碰的一声打开,在她笑瞇瞇的将一个人推进来,高大的身影含着一抹无奈的笑。
「孙同学,还敢推老师啊?」
在他无奈的话语过后,门被柔依一面回嘴一面关了上。
我吃惊的望着他,直到他闷闷笑出声来。
「看到我有那么惊讶吗?我可是一直坐在台下观赏呢。」
华昍拉了把椅子坐下,眸里含光。
「我知道,我有看见你。」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漾出释怀的笑容,总觉得心头如释重负,好开心。
「你演的真的很好,我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假装在眼角拭泪,华昍说道,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笑了出来。
「你好夸张。」
「哪有夸张,你不知道你逼哭了台下多少人,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杨伊瑟落幕了,她跟孙諭没有牵手,而是分道扬鑣。
但温海澄跟华昍的戏还在继续,我眨了眨乾涩的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老师,那些话可是对你说的,你知道吗?」
他的笑意凝结,眼眸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情绪。
我垂下眼眸,低喃了句。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