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好消息了。」
・
当蒋薇依在病房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醒了?」
床边传来这道低唤,她迟滞地挪动颈子,看向了床侧。
男子的面容像是被光雾遮着,她恍惚地眨了眨眼,试图驱赶走那些朦胧,却只得半分成效。
「⋯⋯前辈?」
目光短暂停留于她伤痕累累的胳膊内侧,言征低下眼替她整了整被子,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身拿起病床边的水壶。
「觉得怎么样?」
一愣,她看着边上倒水的身影,待意识渐清才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有些吞吞吐吐地,「我、我没事。」
「⋯⋯是吗?」
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将水杯朝蒋薇依递去,见她接过后盘起手来,言征直直扫了眼她的手臂,轻描淡写地开口:「医生说你失血过多。」
她心一惊,脑子一个机灵全醒了过来,不自然地将手伸进了棉被里。
不敢看他,蒋薇依捧着水杯抿了抿嘴,踌躇良久,最后还是选择试探一问:「前辈⋯⋯」
「如果⋯⋯」吐出二字停顿许久,才继续说了下去,「我说我想休息了,你会不会生气?」
「如果你想休息了,你还会管我生不生气吗?」
怔了下,她抬眼看去,就撞进一双冷清的黑瞳之中。
指甲微微陷进杯缘,蒋薇依再度垂了下眼,唇边咧开了一道难堪,「看来⋯⋯你还是会生气的啊。」
瞧她低着脑袋瓜,言征抬手拧了拧眉,终是无奈一叹,严肃的语气融进了几分柔和。
「⋯⋯薇依。」
「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会陪着你,但我希望你在做任何决定前,都要考虑清楚。」
后话微顿,想起上午在片场抱住她时,四周乱成一片的嘈杂和惊叫,「⋯⋯毕竟你现在已经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抽身的境地了。」
听他这么说,蒋薇依小啐了口杯中水,又将纸杯落于床侧小桌,看向正转过身的言征,「⋯⋯但是我现在,只是单纯想知道你的看法。」
他背着她,一病房中除了心跳监护仪的规律细音和俩人平稳的呼吸声,再无声响。
头顶的白炽灯光縹緲入眼,凭空多了一丝岑寂之感。
低眸思索良久,他掌心一紧,「⋯⋯蒋薇依。」
「让你这样子的那个人,是谁?」语落,又皱着眉补上一句,「⋯⋯你们是不是已经认识很久了?」
张了张口,她欲言又止几许,却还是将话收了回去,「前辈⋯⋯」
而恰时,言征却转过了身,目光直直定在了她的身上。
微不可闻地吐了口气,面色恬淡冷静,语气却是分外的不容拒绝,「回答我。」
垂下眉目,五指攥紧了胸口衣料,她声如蚊吟,「⋯⋯对,很久很久。」
「久到我所有的回忆里,都只有这么一个人。」
「我们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鼻息一哽,眼眶逐渐湿润起来,「所以之后的日子,我一刻都不想再离开他。」
听她坚定无疑的回应,言征皱了皱眉,起声想再说什么,最后却全哑在嗓子眼,「蒋薇依⋯⋯」
眼眸酸涨得难受,蒋薇依低下了头,没有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