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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橪回到家时,看见玄关处的一双黑皮鞋,一阵菸草味飘了过来,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室内的灯光未开,外头的大雨还在下着,稀浅的月光从落地窗透了进来,一道身影就这么背对着他坐在那儿。
「我应该说过了,请不要在这里抽菸。」
他打开了灯,见男人把菸灭了。
「你去哪了?」
江橪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去哪了。」
「听说你游泳进了决赛。」男人站了起身,顺了顺身上的衬衫,转过身和他对上视线。「别做那些无用功的事,游泳的事情我只允许你到高中毕业,毕业以后我会送你出国念书。」
「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些的吗,凭什么我的人生由你来主导了?」他轻笑了一声,眼神里透着冰冷。「还是游泳这件事情让你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了?」
「我是你爸。」江父不悦的皱起眉,沉声道。
「现在才来强调父子关係是不是有点可笑?」江橪越过他,坐在了沙发上,逕自打开了电视。「慢走不送。」
「你以为你到现在还能继续在那学校游泳是为什么?要不是因为你苏伯父替你说话,不然我会任由你在这读什么体育班吗啊?」江父一把关上了电视,怒气冲冲的看着他。「还有,你别忘了,苏年是因为你才没有办法继续游泳的。」
「你妈什么都没教你,倒是教你来忤逆我的!」
碰──
「你有什么资格提起她?」
桌上的茶杯在瞬间被摔得稀碎,地上的碎片还有着点点血跡。
江橪站了起身,平日里的冷静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只剩下对眼前这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满是恨意。
从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口中说出她时,江橪感觉自己整颗心都在隐隐作痛,他紧咬着牙,嚐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江橪上前抓住了江父的衣领,手上的血染到了白色的衬衫上,他眼眶微微发红着,整个人都在发抖,眼神里满是对这个人的恨意。
「江策,你是人渣啊,你难道忘记你是怎么对待她的吗?」江橪浑身颤慄,几乎是从齿缝里说出话。「把她一个人丢在深山里,让她得了忧鬱症,她苦苦哀求你多少遍,然而你是怎么做的?你在这座城市里守着你的情人!」
江策一把挥开了他的手,江橪整个人往后跌坐了下去,背部撞上了桌子,发出了剧烈声响。
「我和她本来就是没有感情的婚姻,她也知道。」
江策重新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却见手指上染上了血,眸底闪过了一抹厌恶。他缓缓低下身,看着江橪充满憎恨的眼神,眼里毫无波澜。「你听好了,她的死,是你亲手造成的。」
「我是人渣,那你又是什么?」江策伸出了手,越过他抽了几张纸巾,仔细的擦了擦手,站了起身。
「杀人兇手?」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破碎了,随着江策关上的门,江橪发狠的将另外一个玻璃杯砸向了门,最后碎落一地。
空气中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苏年衝进来时,见到的就是江橪坐在原地失神的模样,客厅一片狼藉,地板上还散落着玻璃碎片。
「我刚听我爸说了,你爸今天回来了。」苏年看不清他此刻的模样,却发现了他手心里还有几片玻璃碎片,还在流着血。
苏年找出了急救箱,仔细地替他处理掌心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