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允生又说了:「魏自清,你还是穿上外套吧。」
看了看允生,魏自清自知说不过她,索性两个人一起盖着。一件大衣,一半在她那,一半在他这,两个人的距离又更近了些。
魏自清低头整理盖在允生身上的那一半衣物,想让她包的再严实些,叹了口气道:「医生说你就是着凉了又受了惊,才会这么严重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身子那么差。」
刚听到医生说是因为着凉导致的发烧,心里就自责不已,若不是昨天在防火巷待了一晚,允生也许就不会生病了吧。
允生看着他担心的模样,心底一暖,心想,他对不起什么呢,明明,是他给她挡了一晚上的风。
他的拥抱那么暖,动作那么温柔⋯⋯
魏自清抬起头时,就看见允生虽然笑着,但眼眶通红的望着他。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魏自清一慌,慌张的给她找纸。
等魏自清再朝她看去时,允生已经抹去眼泪,朝他微微一笑:
「真好。」
她忽然就有种劫后馀生的感觉。他来了,在她害怕至极之时,他来到她面前,给予她保护。
像一道光一样,照进她的生命里。
真好。
这不是允生第一次被痞子堵住去路。
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同样都是一群痞子,却没见过像今天这种笑的直让人心底发毛的痞子。
尤其当他们搓着手靠近她的时候,她真的以为新的噩梦会降临在她身上。
她那位父亲,十岁以前还装的好好的,等她十岁以后,他才渐渐的原形毕露。有时候允生会觉得,他比妈妈来的更加可怕。若不是十岁那年她走在路上,发现爸爸和除了妈妈以外的人亲热,她还真的以为爸爸妈妈只是单纯的感情不好而已。
那时的她,凭着一股子衝动,上前説上一番,从此往后爸爸就变了。
至少在十岁的允生眼中,是他变了。
第一次有痞子堵住她的路,允西像今日的魏自清一样,将她保护在身后,之后的每一次皆是如此。
后来她辗转得知,每回又有痞子,都是因为各种不同的理由,赌博、闹事、出轨,无非都是围绕在钱和女人上面。
每一次姊姊都在。
虽然每一次都很害怕,但有了姐姐在身旁,她便能安心不少。
允生看不得姊姊被打,允西看不得她被欺负。每一次她们被打的满身是伤,回去以后总会互相道歉,相互拥抱。
后来,那对虚偽的夫妻每逢过年都会带她们回老家,像是在和谁赌气似的,迟迟不离婚。
那几年妈妈和爸爸照样时常不在家,没有人保护她们,所以那段时日,似乎是一场噩梦,又似乎不是。
魏自清送她回家,到家门口的时候,允生停下来问他:「魏自清,你能不能别告诉我姊姊?」
「不想让她担心?」
「嗯。」
魏自清叹息一声,只道:「好吧,那以后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谁要是欺负你了,我就帮你欺负回去。」
允生抿嘴一笑:「好,谢谢魏自清,我走啦。」
魏自清回予一笑,目送着她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