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念在继承那力量并非你本愿,吾才会花了如此多时间就为了遵照天族大人的指示,依照你的请求让你徘徊在人间直到你的力量完全消灭,结果竟败在这个没有清乾净的老鼠身上,还走向这个最棘手的未来。」教皇似乎有点不悦,身边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若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让天族们直接将你撕成碎片。」
萨利叶继续苦笑:『失去一片飞翔之翼已是痛苦不堪,若非护卫长的阻止,痛苦至极的吾大概也会唤醒主神阴暗面罢。』
教皇咋了下嘴,「的确,那力量麻烦之处便是若不妥善处理就会发生不可预测的影响。」放弃继续追究这个话题,教皇又说:「如今你曾提过的不祥未来正在实现,还知道什么就尽快告诉吾。」
萨利叶透过我的身体摇了摇头,『汝让吾于此交谈越久,那力量的影响越大,能知的事吾爱已知,她与汝说罢。』
教皇眼神露出怀疑。「好吧,就这么做。吾要告诉你,你与此代之宿体必须找方法分离,但你的力量或那女人的力量都有可能因为逸散造成不可知的变化,若技术许可,吾将优先消灭你的存在,接着是她。」教皇冷酷的说,「你的力量已经虚弱到不足以唤醒主神阴暗面,消除你的时刻已来到。而主神的阴暗面与其被封印的力量不可被探知接触,因此你们两方的存在都不被允许。」说完,他摆摆手:「行了,退下。」摆手的同时,教皇似乎从我的身体抽走他的力量,萨利叶很快地又陷入了沉睡。
接着教皇指示我将知道关于芙萝妮公主的事告诉他,我告诉他了关于她……或是闇族我打算利用闇榕木復活她的计画,已经包含我曾在梦中所见过、且还有印象的未来。
教皇沉下脸,明明是小孩子的脸,但他的表情总是让我感到恐惧,彷彿不是人类会有的表情。
「那颗闇榕木力量已经被削弱到极低,不可能提供足以塑造肉身的能量才是,他们在计画什么?」教皇抬眼看着我后方的布幔,似乎是在思考。「原来如此,重点不是復活,而是继承。」他似乎想到什么,完全不明白的我倒也不敢问他想到什么。
「芙萝妮不是最棘手的事,而是那个已经来到现世的闇族你,彻底消灭你就能彻底消灭她。」似乎已有结论的教皇抬手让我后退回阶梯下,「吾想知的事都知道了,你目前的情况也大概清楚,只需要再确认一件事。」教皇摘下了高高的帽子,随手往旁边地上一丢。「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想了一下,问道:「您刚刚的意思是……我与天族阁下都难逃一死是吗?」
「没错,除非你能证明你们的存在能抑止主神阴暗面的復甦,否则你们活着便是一项威胁。」
「那么……除了我以外,红家的人都包含在消灭的选项里?」
教皇瞇了下淡金色的眼,淡色的睫毛和发色在阳光的照耀下相当耀眼。「聪明伶俐的小孩子。」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我知道他的答案是「是」。
「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知道这问题对现况没有帮助,但仍问出一个我很在意的问题。「克拉维斯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在教廷骑士团的存在之外,还要弄一个遵守您命令却又会被教廷骑士团追杀的组织?」
「有意思的问题,然而答案很简单。」教皇站起身,华丽的白色袍子垂坠到地上。「人类需要故事,他们喜爱故事。让他们专注在故事上,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你应该最清楚的不是吗──」
「谁会想到这些罪犯拼死守护的竟是传说中的神圣天族?」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你们不仅得与闇族作战、又有教廷的人追杀,而这样拼死战斗的过程,也能加速天族的消失。」他收起那份带有轻视意味在的笑容,换上一幅纯真却又慈悲到我以为真的是天族的笑容。「这是吾对先代天族的承诺、也是对堕落天族的慈悲,同时也是维护人界安寧的方法。」
我皱着眉听着他的解说,并不太能理解,然而我也认为我不可能理解。
「问题问完了?那么吾要完成并确认最后一件事,之后你便可离开。」他带着微笑继续说道,然而我完全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迟疑的点头。
──就在我点完头一瞬间,教皇竟抽出银白色长剑、直直往我胸口刺入!
可怕且无法承受的剧痛从我的胸口瞬间炸裂开。
难道……我就这样死在教皇手下……?
我无法发出大叫、只能发出错愕的微弱声音,紧接着失去意识。